“悠悠,为什么突然……”
他话还没说完,忽地听见别墅客厅传来“咚”地一声,重物落地震天响,紧接着几个下人惊声叫道:“秦少,你怎么了?!”
“秦曜也在这里?”时之棠脸色一变。
可钟悠悠吓了一跳,跟顾不上管他似的,急匆匆地就快步跑进去。
*
钟悠悠跑过去,地上水洒了一地,果盘也倒了两个,秦曜嘴唇干燥起皮,神智看起来有些模糊。她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扶起来,伸手往他额头一摸。
好烫!
这烫得简直超过了四十度!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刚刚不是还开车过来,说话时还好好的吗?
钟悠悠急忙拽住他两只手臂,想把他拖起来。
可秦曜太沉,她一下子没拽起来,就趴到了他身上去,正好被追进来的时之棠看在眼底。时之棠面色一黑,对旁边几个下人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
下人可不敢凑近,但没办法,七手八脚地帮钟悠悠把秦曜扶了起来,送到楼上钟悠悠房间去。
钟悠悠又摸了一下秦曜的额头,发现好像没刚才那样烫了,可还是渗着细细密密的汗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道:“拿冰块和毛巾过来。”
下人点点头出去了。出去后,面面相觑。这秦家小少爷她们听闻已久,可没见过几回,但这回见,他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有病啊!
方才莫名奇妙倒了一杯开水,将开水往额头上抹,这大热天的,那能不让额头发烫吗?紧接着,她们瞠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秦家小少爷猛然晕了——
不是她们说,这身强力壮,身高马大的,说晕就晕,也只有钟悠悠相信了。
*
钟悠悠才将门关上,在床边坐下来,问:“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不早说?生病了我还把人叫过来帮忙,多不好意思啊。”
秦曜睁开眼,垂着眸子,抿着唇不说话,大高个靠在小床上,加上苍白的唇色,显得有几分可怜。
“……”
钟悠悠顿时不好意思埋怨他了,说起来都怪自己,没事和时之棠聊那么长时间干什么。
她道:“那怎么办,要不你先休息,今天就不搬了?改天再找你?”
秦曜脸色顿时变了一下,刚要说话,见钟悠悠望过来,又赶紧埋下脑袋,沉沉地闷闷地道:“要搬,出一身汗说不定就没事了。”
“你确定?”钟悠悠狐疑地问。
刚好下人把冰块和毛巾送过来了,她细心地用毛巾把冰块包裹起来,一只手把秦曜推倒,另一只手拿着冰块按在他额头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只按了短短两分钟,秦曜额头上的温度便迅速降下来了……
她一头雾水,摸了摸自己额头,又去摸了摸秦曜额头,却发现秦曜额头温度比自己还低了,怎么回事?她赶紧将冰块拿了下来。
“你怎么不烧了?”
秦曜也显得有几分无辜的诧异,眨了眨眼:“可能是你的冰块法比较有用?”
“……”
钟悠悠无语半晌,将他从床上拉起来:“还有力气吗?”
秦曜怕她今天真不搬了,赶紧下床,挽起袖子,故意露出自己白皙精悍的手臂线条,在钟悠悠面前绕了一圈,轻轻松松地拎起她行李:“你觉得呢?”
钟悠悠再次摸了摸秦曜额头,确定他真没再发烧之后,才拍了下手,提着两个最轻的小包,施施然跟着他从楼上下去,将东西搬到了他车子后备箱。
*
两人上楼下楼两趟,完全将时之棠抛诸脑后,也就没注意到时之棠在客厅神情黯然地坐了一会儿,见钟悠悠还没下来后,便心情复杂烦乱地离开了……
此时,东西完全搬上了车,钟悠悠刚坐进副驾驶座,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去把水果拿来吧,特地给你洗的呢,不吃可惜了。”
“真给我洗的?”秦曜正给她系安全带,猛地一怔,有点不敢相信。
“对啊。”钟悠悠瞥他一眼:“不给你洗的给谁洗的?我只约了你一个,又不知道时之棠会突然上门。”
说完,她噔噔噔跳下车,去冰箱将洗好的车厘子放进小包包里,天气太热,待会儿车子上可以吃。临走前,她看了眼这栋别墅,只觉得心情异常愉快。
于是跳上车的时候,还是哼着歌的。
见秦曜还僵着不动,她催促了句:“愣着干什么,开车啊。”
秦曜盯着她,却又重复了一遍:“给我洗的?”
“对啊。”钟悠悠打开水果盒,新鲜红嫩的车厘子一颗一颗,干净晶莹,她塞了一颗进秦曜嘴里,催促:“快点,太晒了。”
指尖碰触到秦曜嘴唇时,秦曜浑身猛地一僵。
他含着这颗车厘子,半天才开始咀嚼,慢慢地,好半晌,才从僵硬的状态缓下来。
那种感觉无异于已经坠入漆黑里,认命失落地打算接受之时,她却又忽然扔下来一根救命稻草。
——真给他洗的,真给他洗的啊,那难不成妆也是为他化的了?
秦曜像是个猛然得到了奖励的小孩子一样,惊喜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狂喜一股脑儿从心尖上往外冒,扑通,扑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