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让我们走,我可以当今天之事没有发生!否则,就算是穆彤也护不住你!”
凉锦忽的沉下脸,目光冷漠地与王漠对视:
“你真的以为,今天之事可以作罢?”
王漠闻言一愣,这才恍然觉察不对,刚想挣扎后退,凉锦已然两步来到他身前,一脚踏在他的手腕上。
“啊!!!”
王漠身旁的李晴发出惊恐的尖叫,其声尖锐刺耳。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王漠的右手手骨直接折断。
“哇啊啊啊!!!!”
王漠抱着手臂,像一条垂死的虫子一般在地面上翻滚挣扎,手骨断裂的带来的痛苦远比当初腕骨脱臼更加深重和暴烈。
凉锦看着眼前一切,眸子里毫无波澜,她冰冷的视线扫过李晴,竟让后者不由自主地战栗发抖。
“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留下这句话,凉锦转身离去,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无足轻重。
过了许久,李晴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此时王漠已经疼到面庞扭曲,连嘶吼的力量都耗尽了。李晴小心翼翼地将王漠搀扶着,离开了寂静蜿蜒的小道。
“你下手太狠了。”
凉锦回到听剑庄,正要推门而入,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她推门的手顿住,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见楼下院内站着一个素衣白裙的女子,陈渝。
“陈长老本可以阻止我。”
两个月前,穆彤曾跟凉锦说起,陈渝已然突破,迈入炼体之境,成为了凌云宗内宗长老。
陈渝沉默地看着凉锦许久,最终沉沉一叹:
“心太狠了,终究不好。”
凉锦没有接话,陈渝不知道她的底细,她自是不会主动言明,便转移了话题:
“不知仙子来寻弟子是为何事?当不是寻弟子要一个说法的吧?”
以仙子相称,算是凉锦主动讨饶。陈渝心觉无奈,但也的确没有怪罪凉锦的意思,今日之事本就是王漠有错在先。
“你今天在考核时保留了实力。”
她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否则凉锦若是仅有练气两层的修为,她断然无法如此轻易将王漠两人制服。她诧异于凉锦的被表象的废灵根所掩埋起来的天赋,当是如余子洵所言,此女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凉锦对陈渝能看出她的深浅丝毫不觉奇怪,她双手搭在二层阁楼的围栏上,由上至下看着陈渝:
“陈师叔以为,何为天才?”
这个问题来的毫无道理,像是在向陈渝征询什么,但她神情轻松,显然并非一定要陈渝给出回答。
陈渝沉默片刻,答非所问:
“你的心机太深。”
凉锦并不在意,只道:
“太多的天才,风光一时,止步于此。”
陈渝没再与她争辩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道:
“你展现出的天赋冠古绝今,但却终是废灵根,若你能五年之内筑基,我便收你作弟子。”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凉锦沉默地望着陈渝转身离去的背影,眉眼微垂,苦笑道:
“若非你是凌云宗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又怎么会那么早地陨落在历史的长河里。”
陈渝的心太软,虽有绝高的修为,却从来不会将事做绝,所以她也不会知道,凉锦本可以下手杀了王漠,她绝非良善之人,王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她,早就让她起了杀心。
她之所以放他走,不是因为觉察了陈渝的存在,而是放他去将他身后所依仗的人引出来,从而根除祸患。
大抵是应了陈渝所说的,她的心机太深,心太狠。
这一世,即便陈渝看出了她心狠,依然言要收她做弟子。从她发现陈渝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她,亲手替她抄录心诀功法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成为她的弟子,是必然之事。
“吾修之人,凡天资卓绝而又良善之辈,走到最后的,能有几人?”
树大招风,人贤遭恨,越往上走,越清晰明显。
那时天降横祸,她死不瞑目,她知道她心有不甘,却成遗憾。
她想为她趋避灾劫,让她此生,再无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