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被她问的一懵,连连道:“有……有的有的,当赠品送您好了。”说着从货架上取下一叠包装完好的补药,交到她手中,也不多问。
那东西外表上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药,宋吵吵紧张兮兮的抱在怀里,做贼一般冲了出去。
宁恪见她出来了,朝身边的人轻轻咳了一声,示意走后再去,然后便上前道:“肚子痛,就别乱跑了。”
宋吵吵做贼心虚,红着脸道:“不疼了不疼了,咱们回家吧。”
回家吧。
宁恪微微一怔,多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双亲过世已经十二年了,似乎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人对他说过家这个字了。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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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在书房有事。
有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反正她之前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宁恪面前那一堆又一堆的小册子或是书籍。
宋吵吵什么也不懂,她只知道过了今天晚上再不跑就不只是坐牢了……说不定还要被砍头,想想就好可怕,她哆哆嗦嗦的闭了闭眼睛,然后继续写着手里的碎碎叨叨的信。
“……你不要不相信我啊,这个药对你身体真的很有帮助的!哎,我知道你不举的事情因为死要面子从来不敢告诉别人,所以我就勉强做一次好人帮你买了!希望我走了之后,你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漂亮姑娘,然后和成功的她生一个大胖小子!然后……没什么要说的了,我这么笨,你一定很不喜欢听我讲话的……宋家吵吵敬上。”
一段歪七八扭的信,带着各种错别字,幸好一般人都还读得懂,更何况丞相也不是一般人。
她先悄悄的将药和信藏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然后哼哧哼哧的将刚刚向芙蓉要来的一小坛酒搬了过来,呼呼啦啦将桌上两个杯子都倒满了。
宋吵吵鬼鬼祟祟的朝四周看了又看,这才掏出小荷包里的蒙汗药,小心翼翼倒了一点点到左边的杯子里,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了肯定睡不死,又咬着牙齿加了一点点进去。盯着杯子又看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太少了,于是索性将一小包全倒了进去!
幸好这东西无色无味,倒了多少也看不出来。
为了防止一会儿搞错了,宋吵吵还特意拿了眉笔在杯身小心的划了一撇。
然后她就乖乖的坐在床沿上,双手乖乖交叠,等待夫君归来……
这个姿势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到她快要坚持不住睡着的时候,宁恪推门进来了。
宋吵吵顿时惊醒,一把站了起来!
“夫君!”
宁恪一呛,慢慢走过来,带着些莫名意味看着她。
“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宁恪一偏头看见了桌上的酒,明知故问:“为什么?”
“因因为因为我们没有喝过呀……”宋吵吵哼哼唧唧的解释,将那杯掺了药的酒递到他面前,“因……因为我很想喝一次交杯酒呀。”
宁恪接过。
宋吵吵欢喜的盯着他,想要亲眼看着他喝下去。
“你不是说交杯酒吗?”
听罢,宋吵吵一愣,连忙拿起自己的杯子,同他的手绕了过去,掩饰道:“交杯……交杯……”
宁恪凑近,近距离的看了看她的脸,然后一饮而尽。
宋吵吵见计谋得逞,忍不住就要拍手称好!心道堂堂一品丞相,竟然被我一个百姓下了药,说出去别人都要笑死啦!
“你怎么不喝。”宁恪依旧那么看着她。
宋吵吵连忙开始喝,却连第一口都呛的眼冒金星,想要逞性子喝第二口时,却被宁恪拦了下来:“不必勉强了。”
“今日朝中事多,我有些困,先歇了。”宁恪刚坐上床,修长的手指方停留在衣带处,忽然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宋吵吵先是一惊,随即是铺天盖地的狂喜,他倒了他倒了他倒了!!
宁恪斜倒在床上,面色无常,似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宋吵吵转身就要跑,却有些不忍心似的转回了头。看了看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就开始扒他的衣服,又生怕将他弄醒,动作轻了又轻,却还是免不了碰到他的身体,只那么一触,掌心下温热而紧实的腰腹让她的脸红了个底朝天。她咬着下唇将被子最后给他盖好。
然后小心翼翼的弯下腰,近距离瞧了瞧他,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他的脸。
男子长冠未卸,剑眉之下,阖上的双眼仍是完美而流畅的线条。一刷睫毛温润垂下,挺拔的鼻梁却如巍巍山脊,薄唇轻轻合上似有话要说,一张俊脸上丁点瑕疵也无,说是万千少女的春闺梦中人再不为过。
宋吵吵像一只偷腥的小猫,紧张兮兮的凑上前,啄了啄他好看的脸蛋。
似乎觉得很好玩,某人朝四周鬼鬼祟祟看了一眼,然后吧唧一声偷亲了他的嘴。
宁恪似在睡梦之中,全无反应。
大概觉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某人这才放弃对他的□□,哼哧哼哧的将壮阳药和信从枕头下面扒出来,放在他旁边。
这回她倒什么也不带了,就捏着一个小面人朝外跑出去。丞相府晚上值夜的家丁都有些困了,也没怎么仔细巡逻,宋吵吵直奔后院那圈低矮围墙。
白日里做了仔细的勘察,这里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枝桠密集而且粗壮,离围墙不过半米距离,却是最好爬的地方。
宋吵吵将面人揣在衣襟里,话不多说就开始爬树,小时候在自家院子里爬树胡闹惯了,如今却成了救命的技能……某人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朝上攀爬,很快就够到了墙头,她灵活的伸腿,一个轻跳就把自己甩了过去。
想着终于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了,宋吵吵坐在墙头愉快的看起了风景,只一会儿,觉得还是早走为妙,她小心翼翼的转了个身朝向院子外面,正准备想办法跳下去。
一低头。
宋吵吵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