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焰现在明白,为什么这位小老板顶着个绿脑袋了。
原来是为了搭配房间里的配色。
在饭桌上像萝卜,回到绿意盎然的家之后……
还是像萝卜。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楚君杭烦躁地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不停低头看表。
井焰对楚君杭有了初步的了解。
现在的他与刚刚在饭桌上乖巧的青年,简直判若两人。井焰猜测,这种变化应该是跟楚君盛有关。
果然,弟控的背后,大概率还隐藏着一个兄控。
不过既然小老板这么在意他的哥哥,那楚君盛又怎么会找上他,要给弟弟“戒网瘾”呢?
“家里的燃气还够吗?”井焰礼貌问道。
春节期间,大部分餐厅商店都是关着门的。点不成外卖,就得自己做饭。好在他一个人漂惯了,厨艺还算不错,只需要在节前屯上点菜,自己做着吃。
“不清楚,你问阿姨。”
井焰看着楚君杭从门口扯了张便签,用笔写下一串数字交给他。
楚君盛怕弟弟一个人住,照顾不好自己,特意请了个保姆过来,负责打扫房间和楚君杭的一日三餐。
“好。”
井焰若有所思地看着楚君杭离开的背影。
这小孩儿,还挺有意思的。
打开鞋柜,井焰刻意忽略了那双摆在最显眼位置的、雪人造型的棉拖鞋。
换好鞋之后,他从容地走过玄关,往右一拐先去了厨房。锅碗瓢盆应有尽有,下面的柜子里是摆放整齐的大米和面粉袋子;料理台很干净,没有落灰,可以看得出有使用过的痕迹。
厨房外的冰箱正常运作着,里面还有几盒没拆封的鸡蛋、黄油、淡奶油。
东西还挺齐全。
井焰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记下需要的调味料,和几样他爱吃的菜,准备出门采购。
公寓的地段很好,周围有好几个提供外送服务的大型商超。但井焰现在穷得响叮当,舍不得几十块的专人配送费。
他给保姆阿姨打了个电话,问清楚水电气的剩余额度。
“您就是井先生吧?”阿姨的声音很和善,还带着淡淡的口音。
“嗯,阿姨叫我小井就好。”
“今年多亏有你……”
往年,楚君杭会住到除夕夜前再离开,阿姨自然得跟着留下照顾,错过回家的时间。作为补偿,她这段时间的工资翻倍。
今年因为井焰的到来,楚君杭考完试就搬去了哥哥家,阿姨也可以提前买票回家。
“嗯,好的,谢谢你。”
挂断电话,井焰又打开备忘录,把阿姨刚刚告诉他的超市名字记下来。
厨房看完,接下来去卫生间——井大爷就是如此特立独行。
楚君杭住的主卧自带卫生间,井焰也不用担心会撞到什么尴尬的情景。
洗漱台和毛巾架带着浅浅的绿,浴缸里很干净,看来阿姨工作非常认真努力。
“滴”
井焰按下马桶旁边控制板上的按钮,桶盖自动掀起。他想起来小时候自己第一次用自动马桶,结果开的是清洁模式……
被滋一屁股水的感受,这辈子不要再来了。
他谨慎地关掉所有不必要功能,只留下“普通模式”的□□还亮着。
从卫生间出来,井焰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选择住在一楼客房,跟小老板岔开。
每间客房的装饰都差不多,衣柜空调夜灯插座,还有让人难以忽略的绿色墙纸。
井焰很好奇,这间公寓到底是按兄弟俩谁的审美来装修的,能如此清新脱俗。
他关上卧室的门,走到玄关拉起行李箱,先把洗漱用品摆到了卫生间里,然后回到客卧里整理衣服和衣柜。
他的衣服不算多,以舒适修身为主。西装抖平挂在衣架上,线衣叠整齐放在第一层,抽屉里摆内裤。
还挺有料。
华灯初上,井焰穿着睡衣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
电视屏幕不断闪烁,主持人一改往日的严肃,带着洋洋喜气播报新闻。
“今年春运突破……”
“春晚彩排已近尾声……”
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远离了赛场的生活,居然如此无聊。
井焰收回视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随手揪了个抱枕搂着。
……
这玩意儿怎么还带须?变异绿蟑螂?
翻到正面仔细一看,原来是痞老板的玩偶。
剑水蚤就剑水蚤吧,反正抱起来挺软的。
钟表的分针和时针渐渐重合,井焰把所有台正着倒着翻遍,终于是打了个哈欠。
睡衣睡裤被扔到了门口的洗衣篓里,磨砂玻璃后隐隐约约透出高大的人影。热气逐渐在浴室中弥漫,遮挡了其后的光景。
热水澡冲散了疲惫,井焰裹上崭新的浴巾,站在镜子前吹头发。
“嘶——”
他把吹风机从右手换到左手。
离开赛场是迫不得已的选择,王经理只不过是在他困的时候递了个枕头。
腕关节的伤必须要时间来修复,他短期内不能再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一夜无梦。
井焰的作息很规律,第二天早晨7点自然醒。
而且他不是回笼教的教众。
打开手机,微博推送的第一条新闻就是“德玛西亚杯”开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