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昏黄。
少女拢了乌发,缓缓从水中走了出来,仅用一块毛巾裹住了刚洗净的身子,踩着满室的雾气转过屏风。
芸娘已经坐在床边等候她多时,见着姜娆转过身子后,这才喜笑颜开。
“娆姑娘,躺下罢。”
芸娘一边说着,一边探出手,拔了那瓶离魂香的盖子。
闻言,少女轻轻点了头,手腕处的力道一松,任由身上的毛巾落了地。
转眼间便一丝.不挂趴在了床榻之上。
顷刻,芸娘从手里的小瓶子中抠了一块玉膏,放在少女如牛乳般莹白的肌肤上,又用手推了推那块膏状物。
玉膏登时在她的背上缓缓化来。
后背猛地一凉,紧接着是一片隐隐的灼痛感,随着玉膏的融化,那烧灼感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姜娆竟开始冷汗直冒起来。
床边珠帘微晃,芸娘看着面前紧咬着下唇的美人儿,险些落下泪来。
“这药烈,姑娘若是忍不住就叫出来,叫出来会好受一些。”
美人儿巴掌般大小的脸上登时挂满了泪珠,面色也唰地变得惨白异常,良久后,她才进攥着床单,娇弱出声:
“婆婆,这香……这香膏怎得这么灼人。”
声音里已不自觉地带了些哭腔。
芸娘却答不上她的话来,只能在一旁偷偷抹了泪,终了轻叹一句。
“快了,快了,等着阵子过去,身子便不烧了。”
正说着,她又将床上的小美人险险地扶起来,让姜娆翻了个身,将那香膏再涂到她的另一半儿身子上。
姜娆被那香膏折腾得冷汗直冒,意识也逐渐流离起来,只觉得自己面前的两团白玉团被芸娘用手掌贴紧了,轻揉之际,那离魂香膏又在她的身上化了开。
“嘶——”
她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叫了出声。
“婆婆,婆婆——好疼……”
美人儿窝在床内,来回轻轻扭动着身子,折腾得青丝铺散了一床。
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婆婆,阿娆受不住了!”
“好孩子,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芸娘连忙把她抱紧了,将姑娘的头按在怀里,自己也轻声落下泪来。
姜娆这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见着这孩子如此痛苦,芸娘也心疼地泪流不止。
但她却没有法子,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紧了眼前这个姑娘。
怀中之人几度抽噎,藕节似的小腿蹬了蹬,许久之后,才因力气散去而放缓了动作。
又不知折腾了多她久,那阵灼痛感才终于渐渐弱了下来。
与此而来的,是一股由内而外的燥热,那团燥火让姜娆原先惨白的面色上泛了几丝微妙的红晕,她的两眼也开始逐渐迷离起来。
只需她美眸轻挑,面前的男人定能被她勾去了七魂六魄,飘飘欲仙。
“姑娘,可是好受些了。”
芸娘抹了泪,低下头轻声问道。
姜娆只觉得从脚下传来了一股莫名的燥热,那团躁动的火气蔓延全身后再冲上她的脑海,没一会儿,她的脸便红透了。
全身也如娇嫩的桃花一般,白中透粉,让人禁不住去采撷。
还是未成熟的小桃花。
“婆婆,好多了。”
方一出声,她惊觉自己的声音已娇媚得可怕,那酥软销.魂的声音,任谁听了都觉得身子一麻。
“那便好。”芸娘放下心来,将姑娘娇软的身子支起来了,又用被子将她的玉体裹住,站起身去给她找衣服穿。
姜娆觉得身体好像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浑身上下难受得发紧,任由芸娘拉扯着她,过了好久才终于将衣裳穿好了。
“让婆婆瞧瞧。”
芸娘为她挑了一件粉白色的衫子,更是衬得她愈加面娇肤白。
她的脸上依稀挂着泪痕,芸娘见了,连忙取来了毛巾为她擦了脸,嘴里轻声哄道:
“莫哭了,莫哭了,姑娘像个小花猫一样。”
言罢,她这才拉着姜娆坐在黄铜镜前。
姜娆此时已没了半分抬手的力气,只能微阖着眼,任凭对方在自己的面上捣拾着。
末了,芸娘将美人的青丝险险地盘起,松松地挽了个发髻。
一支步摇斜插,女人微微睁了眼,定睛瞧着镜中的玉人芙蓉面,许久才轻轻抿了娇唇。
镜中美人宝髻松挽,桃妆初成,眼波微倦,却又顾盼生辉。
当真是一位慵懒妩媚的尤物。
芸娘不由得轻“啧”了一声,垂下头调笑道:“莫说那谢公子,婆婆都已经被姑娘迷得发紧了。”
朱唇微漾,美人将双手叠放在腿上,回头柔柔应声道:“婆婆这是在折煞阿娆了。”
言罢,姜娆又轻轻抬了臂让芸娘扶住,缓缓起身的那一刻,她的头脑仍是发晕得很。
腿上的力道也软软绵绵的。
乏。
倦。
疼。
芸娘一手推开了门,扶着身旁的姑娘迈过了门槛,一眼便看见了停在院子正中央的花轿。
心里头不禁叹道,六姨也是心疼她家姑娘的,知道姑娘用了香后身子发疼,便叫人用轿子抬着姑娘去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