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慢点，还没弄好呢，您这副模样怎能见人。”芙芸追着跑出来，替她整理衣裳上的折痕。
白翊低头一看，见到蔚清茶那双沾染着怒气的漂亮眸子，心总算放了回去，嘴角扬起笑容，“清茶。”
他去拉蔚清茶的手，被她一下拍开。
力气有些大，“啪”得一声清脆至极，白翊的手上立刻出现了一块红痕。
门外目睹家暴现场的婢女惊呆了，一双双眼睛锃光瓦亮，恨不得把那碍事儿的门和屏风都拆了。
蔚清茶一时气愤，下手重?了些，却也没想到他直接受了。
她抿了抿了唇，眼神有些复杂，“怎么不躲？”
白翊笑容温柔缱绻，亲自帮她将歪着的发簪摆正。
“是我一时没见到清茶，太心急了。”他将发簪摆正后，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揉了一把，通情达理道：“擅闯女子更衣的房间，本就是我不对，清茶罚我，也?是应该的。”
白翊笑意融融地牵起她的手，讨好道：“怎么样，可消气了？若是还气，就再打，为夫绝不还手，打到你出气为止。”
见蔚清茶不吭手，一脸赌气的模样，白翊拿起她的手腕，用她的手在他胳膊上打了几下，根本不在乎还有婢女们和云锦阁的人围观，几乎是低声下气地认错，在蔚清茶面前，简直一点脾气都没有。
京中不乏夫妻恩爱的男女，可也没有这样宠着夫人的男子，都是要面子的。
便是已经对此见怪不怪的白府婢女，看到自家公子如此讨好，也?忍不住牙酸。
那个被白翊说哭了的婢女藏在人群中，眼睛红红地看着这一幕，一口银牙咬得发紧。
蔚清茶收回手，揉了揉手腕，“谁要打你。”
她气还有些喘，努力放缓了呼吸，装作气愤过了的模样，解释道：“更衣时不慎弄乱的头发，才在梳妆，就听到你来了，本想梳好了再出来见你，你倒好，连点规矩都不懂，传出去了让人笑话。”
蔚清茶瞥了白翊一眼，“还不让人把云娘放开。”
“没听到少夫人的话么？”白翊转过头，虽然笑着，婢女们却丝毫不敢违逆，连忙把云娘和女学徒放开。
云娘揉了揉手腕，“还是夫人明事理?。”
蔚清茶没有多说，白翊便读懂了她的眼神，低声道：“夫人放心，为夫有错，该给这位掌柜的补偿一样不少。”
甚至对云娘作了个揖，“在下失礼。”把云娘吓了一跳。
“奴家低贱，可不敢受公子的礼。”虽是这样说，云娘怕是也没见过?这样怕老婆的年轻公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倒是不再介意了。
云娘算好了账，记下蔚清茶要的衣裳样式和尺寸，又?收下颇为丰厚的道歉银子，笑靥如花地夸了蔚清茶几句。
做女人家生意的妇人，口才一般都很好，把蔚清茶夸得心花怒放，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了不少。
殷勤地送了贵客出门，云娘听见跟在后面那个婢女小声嘟囔了一句，“见钱眼开的东西，还敢对我家公子使眼色。”
云娘当作没听见，招呼女学徒关门，转回身去便沉下脸。
通过?隔间的暗门，云娘走到了密道之后的房间内，垂首对那个背对他的身影道：“主子，他们走了。”
声音赫然如男子一般，低沉喑哑。
善口技，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竟然是个男人。
江晔转过身，脸色很不好看，“派人跟着，若白翊敢欺负她……”
他看了云娘一眼，眼神阴沉，“你知道该怎么做。”
云娘诧异地抬头，见江晔面色严肃，似乎十分担心蔚清茶的安慰，他小声道：“主子，以属下看，白公子对他夫人很是宠溺，大概不会?……”
眼见江晔眉头一皱，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云娘结结巴巴改口，“这、这种人属下见多了，都是些口蜜腹剑的主，一肚子坏水，大概不会?放过蔚姑娘，蔚姑娘太危险了，属下这就亲自带人去追！”
说完，他拱手行礼，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
出了门，云念立刻拉开衣领，解开了束胸，属于云娘丰满的胸脯瘪了下去，两片衣衫随风飘荡。
应昭正巧走过?来，见到一个坦胸露乳的女子向他走来，吓得遮住双眼，转念一想，世子怎会看上这样老的女子。
试探着放下手，应昭终于认出这人，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云念，见过?世子了？”
被称作云念的男人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连话都没留下一句，像背后有鬼在追一样，溜得飞快。
应昭挠了挠头，一脸莫名其妙。
“世子。”应昭进门行礼，“去查郊外?庄子的人回来了。”
“如何？”
“白公子住过的房间虽已经被打扫干净，但他们还是找到，剩下的香烛上有松花笺燃烧过的气味。”
见江晔皱起眉头，应昭道：“为了取信于白公子，蔚姑娘特意选用了柳氏惯用的纸笺，还在上面熏了柳氏常用的香，庄子的房间是给贵人留着的，平日大门紧闭，一概用品皆从白家带过去。”
“那香烛上的香味，应该是白公子烧过熏香的松花笺没错。”
“果然如此。”江晔冷笑一声，嘲讽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娶了这样一个妻子，却不珍惜，发现了不对，才急着想要挽回，天下哪有后悔药可以吃。
江晔都不知是庆幸他把蔚清茶拱手相让，还是嘲笑他异想天开了。
再低声下气又?有何用，蔚清茶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若不是顾及事情捅开，五公主和仪妃的名声会受到牵连，她早跟白翊和离了，哪能忍得下这口气。
“去替柳氏送个东西。”江晔弯起嘴角，“她不是见不到白翊，日思夜想么？我就发个善心，帮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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