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不理!就是不理!
她准备好咯!她要出门咯!他爱跟不跟!最好不要跟!
沐夏才要踏出房门,眼前一闪,一个颀长的人影堵住了门口,整个拦住她的去路。
“夏儿,时辰还早,我们说一会儿话再出门。”赵隽抬手架在门框边,顿时,卧房里再没出口。
“世子,辰时快过了,有什么话等回来再说吧。”沐夏瞪着面前一步之遥的男人的下巴,感觉有压迫感,于是往后退了三步,才不至于需要抬头看他。
“夏儿,我们好好说会儿话,你一定可以在辰时前出门,如若……”
嗬!他威胁她。
“好吧!”沐夏转身走到窗口竹榻边,没有坐下,而是面窗立在竹榻前。窗外,阳光透了进来,映照在她的浅红色衣裳上,在周身形成一圈炫目的光影。
看来,她愿意与他好好谈话了。赵隽也离开门口,向竹榻走去,直走到沐夏身后。
“夏儿……”
赵隽刚开口,蓦地,沐夏一个急转身,衣袂翩然飞起,从炫目光影中蓦地拍出一掌,直击向赵隽腰间睡穴。
不得不说,他的妻子很有股子锲而不舍的劲儿,往好里说那叫百折不挠,往不好里说叫不自量力。当然,他还是应该赞赏她的骨气——怎么说她还是他赵隽的妻子嘛。
赵隽身体往旁边一挪,避开沐夏的手掌,跨步往前,转到她的背后,手臂一绕,拦腰连同双手整个箍住他的妻子。
“夏儿,你确定还要继续吗?”他贴在她后背,轻描淡写地问。
唉!唉!唉!一招偷袭不成,只好当人家手下败将了。
“世子,你先放开手,要说什么就快些说吧,我听着呢。”沐夏被赵隽制在双臂中,跟被他搂抱没什么两样,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贴近过,感觉非常、非常不自在——虽然他是她的夫婿,前天偷吻过她的脸颊,昨夜也偷偷趁她睡着抱了她,但她就是没法习惯,而且她若是有防范若是清醒那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胡作非为的,所以,根本算不得数。
“我觉得——这样说话也许可以让我们快些出门。”呵呵!有人占了便宜还卖乖。
可恶!对她无礼还不够?还想跟随她出门?嗯哼哼!
“你快说吧!”没法!先识时务吧!
嘘……他没说话,却忽然在她耳边轻轻呵了口气。
“赵隽——”沐夏抑无可抑地大叫一声,恼怒地直呼她夫婿的名字,也不管什么大家闺秀姿态妻子身份了。
这个放肆的男人!
他好好说话不行吗?做什么要把嘴巴凑近她的耳朵?像要把人的耳朵吃下肚里去似的,害她恶心,没来由地打寒颤,浑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她被他死死箍紧,动弹不得,根本没法赏他一拳一脚。
气死了!
“夏儿,你在母亲面前可会对我这么凶?”那个不怕恶心到别人的男人还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赵隽,你再如此放肆,我们也不必再谈话了。”沐夏冷冷地警告,“以后都不必再谈了。”
她话里有很明显的威胁——当然,他不怕她的威胁,而是,就怕她把威胁当了真——她绝对做得到,他不怀疑这点。
她现在只是对他有点疏远冷淡罢了,如果他一意用强,弄到撕破脸的地步,那才难以收拾呢。
“好!我们坐下说。”赵隽放开怀中的妻子,牵住她的一只手,拉到竹榻边并排坐下,看着她薄愠微生却仍是水盈盈的双眸,决心把所有一切面纱揭开,一切难题解决,于是,他慎重地问,“夏儿,你怨我吗?”
怨?比较一下,好像有爱而心愿不得偿时才会生怨吧?她又不爱他,顶多因为他的言行不当有些气恼罢了,有什么好怨?
因此,沐夏摇了摇头。
“那么,做我的妻子,你后悔吗?”赵隽慎重地再问。
后悔?都嫁了还要心心念念想着后悔?那岂不是自我折磨?她,可不屑于折磨自己,才懒得去后悔呢!
所以,沐夏又摇了摇头。
这下,赵隽决定放开来谈了,“夏儿,你刚才答应母亲的话——是真心的吗?”
嗯嗯嗯!她就知道,他不会不来打这个主意的。
“我答应每一个人的话都是真心的。”她淡淡地说。
“那么,夏儿,我今夜不必再睡竹榻了罢?”
哎!死皮赖脸厚颜无耻!
“世子不喜欢睡竹榻就不必睡了——”沐夏斜她夫婿一眼,“今夜换我睡竹榻,世子睡床榻好了。”
“夏儿,你言而无信。”赵隽心平气和地指出。
“怎么说?”
“你刚才亲口答应母亲要为赵家生个孙儿,没错吧?”他直捣黄龙。
“对!”她不否认。
“那你就是出尔反尔了。”他看着她,强调。
“我是答应了婆婆,可没说一定要是现在!”她也看着他,悠悠地说。本来就是嘛!谁规定女子成了亲就得马上生孩子!有些人一辈子不生也是有的呢!
赵隽皱眉想了下,蓦地豁然开朗——她这么说,意思是……她其实是愿意接受他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是吧?
“那么,夏儿,你什么时候为我生个孩儿?”赵隽笑着问他的妻子。
啊!羞羞脸,这种话也好意思问,所以说,男人就是厚颜无耻。
夫妻俩私房话谈到这个地步,饶是沐夏素来冷静淡然,脸也不由自主微微泛起红晕。
看着她脸红不语的俏模样,身为丈夫的止不住心旌摇动,执意而且放肆地索要答案,“夏儿,你说,什么时候?”
嘿!他以为脸皮厚点就能够打败她?才没那么容易呢!
沐夏努力平定情绪,敛去羞涩,淡淡地说,“什么时候?世子,或是我,不必睡竹榻的时候吧!”
“夏儿,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必睡竹榻?”
“当然是不必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不必的时候?”
“我说不必的时候就是不必的时候咯!”
这一番绕口令绕的赵隽头都快昏了,不过,他总算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是可以不必再睡竹榻的,端看他那个慧黠俏皮的妻子什么时候愿意忘记他昔日对她的冷落,愿意忘记她对他小小的报复。
没关系,他会让她忘记过往一切不愉快的!
并且,很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