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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 173 章(1 / 2)


徐贤成察觉到池焦最近心情不好,

往常课间休息时间总是她玩得最嗨,组织起同班同学玩些凡人的游戏。

如今学员一等下课便一窝蜂地冲出去了,都在庭院内活动,欢声笑语打成一片,她却半点提不起兴致,只是歪倒在座位上,看着一卷羊皮卷轴出神。

徐贤成一度怀疑没有心的池焦有了心上人。

佯装不小心,从她的位置边上经过,想要触碰一下羊皮卷轴,被她眼疾手快地护了下来。

徐贤成酸得直皱眉,干脆伸手要去拿过来看看:“什么东西啊,紧张成这样?”

池鱼用后脑勺对着他,用手臂隔开他,并掸了掸羊皮卷轴上头的灰尘:“古丹方孤本,起开起开,别瞎碰。”

原来是在用功。

徐贤成的眉头舒展开,池焦在炼药一方面的天赋是有目共睹的,且她似乎对炼药更感兴趣一些,修行都没炼药勤快。

大概是因为有个九品药师的姐姐,总被人拿着对比压力也大,只能逼迫自己上进。

徐贤成突然就起了安慰的心思:“你也不必如此压抑自己。“

池鱼一脸莫名,刚想问她怎么压抑自己了,就听得徐贤成道:“我听闻今天夜里花语楼新推了九位美人,都是首秀,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花语楼并非什么不正经的青楼,而是池鱼在综合考虑一番蓬蒙城极度丰富的美人资源之后,本着不开发就是浪费的原则,自己投资创办下来的一类似古代版打造明星的造梦工厂。

池鱼前世经历过娱乐大爆炸的时代,晓得娱乐行业潜在的消费力有多大。

不过她本身对于赚普通百姓的钱没有多大兴致,毕竟她光靠自己炼药霍霍贵族就已经够有钱了,古代的文娱行业的发展毕竟受到了信息传播速度的牵制,远远达不到现代的高度。

但是娱乐业的发展对蓬蒙来说是有意义的,

蓬蒙的美人早已声名远播,略作一番包装推广,可以打造发扬蓬蒙城自己的特色来。城中如今的娱乐行业发展极快,不少人慕名而来,带动了人员流通,自然也就拉动了消费和税收,这些钱可都是进她家口袋的。

池爹见了实在的好处,在政策上也给予了扶持,

时不时地由官方出面,找机会举办全城范围内的庆典,来维持艺人们的热度,良性循环。

……

花语楼里头的美人全是清倌人,靠脸和才艺吃饭。签的也是底薪加分成合约,相当于一份正经的职业,不再似过往陪笑陪酒的伶人一般受人低贱,久而久之,甚至会有出身穷苦的修士自愿加入。

公子小姐们常约去花语楼听曲看戏,为喜欢的艺人花点儿钱,这是蓬蒙兴起的风尚。

池鱼之前下学得空了也去过一阵,后来就不爱去了,只当事业在发展。

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主要也是见过临殷、临故渊这样的神颜,再看寻常美人,抵抗力自然高了许多。

不过花语楼推新人,她作为幕后的老板,倒是有必要去看上一眼,捧个场的。

……

池鱼被提点到,收起羊皮卷轴说好,

又想最近课业繁重,根本没有假,卿先生带班之后,在纪律一方面抓得严,若是逃出学堂,十有八/九会被逮到。

问徐贤成道:“你这是怂恿我翻墙偷跑出去玩?“

徐贤成知道她的性子,说这话就是动摇了,想着能和她独处一日机会难得,便不由开口激道:“怎么,你不敢?“

“敢,怎么不敢。”

池鱼慢悠悠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记事符,笑咪咪的,像一只狐狸,“就是万一露馅被抓,小徐要记得是你怂恿我去的啊,我这是受了人的蛊惑。”

徐贤成:“……”

……

花语楼的新人有时候以出演庆年大戏的形式出道,更多的则是新编排的歌舞。

如今不是年末,自然没有庆年的大戏可唱,观众围拢在飘渺河河岸,争相恐后、翘首期盼着花语楼的画舫。

入了夜,气温转凉,人在河岸边,能感受到扑面而来冰冷的湿气。

垂柳摇晃,临河灯火璀璨,倒影在泛着轻微涟漪的湖面上,宛如拓印下来一片星辰。

焦娇老不开心地随手丢了块石子入水面,划花了湖面明暗的画卷,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舒坦:“既然是看美人,自然要上画舫近距离地看啊,坐在岸边看台,离得那么远,能看清楚什么?

徐贤成隔着两个席位,看池焦都看得模模糊糊,早就坐不住了,闻言匆忙跟着附和:“要不然咱们还是上画舫吧?”

池鱼自打被临殷堵在墙角亲之后,这一世终于有了男女方面的感情萌芽,晓得该避嫌的得避避嫌。

虽然都是同学,她单独同徐贤成出来始终不合适,故而特地拉上了焦娇挡在中间。不然若是给临殷误会了,徐贤成那小身板,能抵挡得住临殷拆几下?

池鱼坐在河边看台,观众席最好的位置,撑着脑袋优哉游哉嗑瓜子,客客气气道:“就焦娇表哥你这名声,上一趟新美人的画舫,我家花语楼的市价都得往下跌两成。还是别了吧,何必伤了咱们兄妹感情呢,到时候扫地出门,你能去哪?“

焦娇:“……“

用最礼貌的语气,说最狠的话是吗。

焦娇干咳了两声,刚蠢蠢欲动起来的小心思按捺下去。

……

不多时,飘渺河上河之上浮起朦胧薄雾,

画舫从轻烟之中行来,丝竹之音由远及近,犹若仙乐,余音袅袅,萦绕在化不开的淡然水雾之中。

看台离画舫的距离约莫四五米远,寻常着眼看过去,在晃眼的烛光之下,还真看不清什么,除非以法力明目。

池鱼大概看了两眼,带节奏似地下了几笔打赏给业务能力不错的新人,果然炒热了气氛,大把的灵石不要钱似地往画舫里仍。

池鱼感觉生意做得差不多了,打了个呵欠就要回去补觉,正起身,往外走了两步欲和焦娇告辞,便听得画舫那头传来噗咚一声水响。

“呀!”焦娇第一个站起来,扒拉到河岸边上,“有人落水了!”

池鱼心中一紧,还以为是演出事故,然则回头一看,画舫之上的歌舞还在继续,倒是船尾灯火漆黑处荡开了层层涟漪。

有人落水,哪怕与演出无关,短时间内还是引走了观众的瞩目。

徐贤成道:“该不会是那个小歌伶故意博眼球,求出位吧?”

池鱼:“……”

一开口就是圈内老人了。

池鱼看了眼船尾那淡下去的涟漪:“没见这人挣扎,也听见喊救命。”搏出位也不是这么个搏法。

刚开口吩咐:“去,把落水的人捞起来,别出事了。”

哗啦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台边上的河岸平静的水面上骤然迸溅开一片水花,一只白皙湿漉的胳膊倏然伸出,指甲略显尖利,攀附在岸边栏杆上。

这境况,吓得正站在那处的焦娇一声鬼叫,抬起一脚,险些就要将那“水鬼”踹下水去。

靴子都快要踩踏上那“水鬼”的面门,那“水鬼”或似感知到点什么,突然盈盈抬起了眸。

焦娇傻了。

池鱼远远看着他保持着那个诡异平衡的姿势,眼睛直发绿光,生生咽了一口口水。

池鱼:“……”

她很久没见过焦娇如此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了,

虽然栏杆遮掩,她瞧不见人的模样,只看得到一片粉色的衣角。想来会是个叫人惊艳的大美人。

她不想看焦娇当众与人聊骚谈情,再败坏了池家本就没什么的家风,

迅速捋起袖子,两步走上前去,将焦娇隔开了。自己朝那水下的女子伸手:“你没事吧?水下凉,先上来。”

而后才看清了水中人的面容。

他身穿浅粉色的外衫,薄薄的衣纱在漆黑的水面之上沉浮,湿发略显凌乱地垂散下来,勾勒出修长纤美的脖颈和锁骨,眸子水润润的,像是朦胧着一片月光。

美人在骨,在韵,

他眼底眉梢干净清纯至极,甚至催生出一股子别样滋味的纤细媚态来,肤白如玉,在冰冷湖水泛着粼粼月光的衬托下,更似一落入凡尘的小花精。

他瞧见了池鱼,

眸底骤然亮起,笑眼盈盈,像是含着万千欢喜。

池鱼被他突然的笑容勾了一下,滞了一息,随后回过神来一个大喘气,

收回手,吓得连连后退。

淦,

穿小粉衫的居然是个男的!

幸好她没选择直接把人抱起来,不然传闻传出去,她真的没法活了。

小粉衫因她慌乱躲避的呆了下,刚欲递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眸光始终锁定着池鱼,眸子眼见地黯淡下来了了,可怜兮兮地呜了一声:“为什么躲我,你不要我了吗?”

无数看渣女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她射过来。

池鱼:“???”

池鱼亦吃了一惊,道:“别瞎说话。咱们这是第一次见吧?”

虽然我是你老板,但是你说话不要这么自来熟,会让人误解的好吧?

身为艺人,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小粉衫看看四周,又看看徐贤成,最后压着唇角摇摇头:“你是我主人呀。”

池鱼干笑:“……咱们不兴早年压迫人的那一套,你管我叫东家就好。”

众人恍然,

也是,池焦少城主乃千年难遇的天骄,怕是早和世家高门公子定亲,不会荼毒手下艺人的,

遂放心地将心揣回肚子里。

……

周围看客瞧小粉衫都瞧傻了,

一时间竟然都没人再关注画舫之上的歌舞,像是被什么蛊惑一般,缓缓靠拢过来。

“敢问美人芳名?”

“本小姐有的是钱,你艺名是什么?我去给你刷到榜一,让你立马C位出道,只要你再对我笑一笑!”

“挤什么?没见美人还在水里,去把本公子的狐裘拿过来,给美人披上!”

池鱼听见了哗啦啦的钱响,再看向小粉衫眸光也柔和了三分。

花语楼的管事事儿办得不错啊,今年倒是淘到了个好的苗子,只是脑袋还有些不灵光,显然需要去培训一下话术。

她微微挥手,以法术包裹着小粉衫,将他从水底拉了起来。

焦娇要脱外袍,被池鱼嫌弃地拒绝了:“请这位公子自觉离我家艺人远一点。”

反手取来徐贤成的外袍,去给衣衫不整的小粉衫披上。

徐贤成:“……”

我长得没他好看就不配冷是吗?

小粉衫虽然嫌弃外袍不是池鱼的,但能被她亲手披上衣衫,就已经心满意足。

心里想:她果然还是会对他好的。

裹紧外套,忍不住低头悄悄笑了笑。

……

焦娇站得近,恰好瞥见了他低头的那一抹微笑,整个人都酥了,

双眼通红,拽着池鱼的袖子:“表妹,表妹我这次是认真的,你就把他给我吧。”

“你有毒吧。”池鱼一脚将人踹开,可烦他这随时随地精/虫上脑的性子了,压低声音,“你哪次不说自己是认真的?艺人又没卖身给我,保证他不受你这种登徒子的侵扰才是我要做的事,趁我还没生气,赶紧给我走远些!”

随后一敛衣袖,气息外放,震慑住那些没分寸想要靠近上手的人,

将小粉衫护在身后:“诸位,烦请都保持好距离。”

虽然是笑着,语气却淡,公事公办:“我家艺人今夜意外落水受了惊吓,又受了点风寒,需要花语楼换衣服。不便在次继续逗留,请诸位体谅艺人辛苦,让一让。”

她回头看了小粉衫一眼,示意他跟上。

小粉衫小碎步上前,双手合袖举挡在唇前,眉眼弯弯,矜持而开心地笑了。

一路走过,池鱼虽然能为他开道,却不能阻挡观众同他说话,多是问他的名字。

池鱼想,闹得这么轰动,如果小粉衫是为了博眼球,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剩下顺水推舟,不显那么功利地回答出自己的艺名的一个契机。

于是池鱼给他递上台阶,回过头,以东家的口吻,淡淡道:“你艺名是什么?告诉他们吧。”

小粉衫想了许久,表情一片茫然,见池鱼有催促的意思,慌乱之下胡乱道:“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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