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一声,谢窈伏倒在好友温热的身体上,悲恸大哭。然而这一次,却再也等不到她的回应了?。
……
谢窈扶尸痛哭了一场,斛律骁扔给?陈承一大笔银钱,留了?十九在陈家料理顾月芙的后事,乘车回府。
不管是好友的死还是那句“奸出了感情”都令谢窈伤怀无比,再度卧床不起,再一次把自己锁在了房中,水米不进,闭门不出。斛律骁不得已推了?繁琐的政务回来陪她,试图劝解。
“那顾氏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接近你也是为了?杀我,还那般骂你,她如此待你,你还为她伤心什么?”
“至若她想杀我,更是荒唐。分明是她们梁人的皇帝下的旨,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不去恨那昏庸的皇帝,却把一切罪责都怪到我头上,也着实可笑了?些。”
他手里端着亲煮的麦粥,想劝她略用一些。谢窈神色冷漠:“她也没说错什么。我的确就是个不知廉耻、一女侍二夫的贱妇,叫你囚在这笼子里奸出了感情,叛国叛家,自甘下贱……”
这始终是她心里横着的一根刺,边说眼泪边掉下来,撇过?脸拭去了?。斛律骁心如刀锯:“窈窈,你怎能这般自轻自贱。”
“我们是夫妻,我爱你敬你,皆是出自真心,怎能说是奸出了感情?至若‘一女侍二夫’,我母亲是二嫁,骂你的顾氏自己也是二嫁,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这也不过?是男人强加给?女人的教条,我朝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也没人会?因为这个而轻贱你,你又在意这些做什么。”
“那殿下呢,当真没做过?那些事吗?陆氏是怎么被灭门的?又为什么,率先弹劾陆氏的是我兄长?当日殿下答应我送的信又果真送到了吗?”
一连串的质问,激得她胸口起伏,自斜倚的床靠上坐直身子语调激动地质问他。斛律骁眸光微闪,为她所精锐地捕捉,于是又冷凌凌地笑了?:“您从前对我发过?誓的,若此生欺我骗我,便困穷早逝、功业尽毁,还是,想好了?再说吧。”
斛律骁眸光微黯:“是。”
“陆家的事,的确是我派人贿赂了?南梁官员,叫他们在萧子靖跟前进谗言。”
“从前,你让我寄出的信,也被我人为地交换,所以你兄长才会?第一个出来弹劾。”
“可是阿窈。听信小人谗言、最终下令的是你们的皇帝,你不能和顾氏一样,因为他是君,不可指责,就偏执地将事情全部怪在我的头上……”
他不想再隐瞒下去,遂将全部事情合盘托出。谢窈神情恍惚,目光怔怔地仿佛在看一个全然陌生之人。许久之后,被水雾润湿的眼睫轻轻一转,一滴眼泪掉下来,她沙哑着轻声说:“可你不是说过?,会?因我而善待他们么?”
“陆家的公公婆婆,待我如亲女儿一般,阿芙的父亲母亲,也是我的亲人。你口口声声让我不要?在意国家之别,说,会?因我而善待故国之人,为什么又要?伤害我的朋友、亲人?又为什么要?骗我?”
“我只知你有父兄,已想办法将你父亲从南朝接来,又怎会知道你如此看重陆家的人?陆氏被诛尚可算作我之过?也,顾氏的覆灭则完全是萧子靖多疑,怎能怪到我的头上?我为国家计,又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
谢窈怔怔地抬眼看他,喉中酸涩。终于意识到,从前一直逃避的、国家之别,实则有如一道天堑,永远地横亘在他们之间。他此举为齐国的利益而计,的确是没错,可陆家和顾家之人又何错之有呢?
她终究是梁朝女子,对故友故人的死,不能完全地无动于衷。
她眼睫眨着清泪,轻声道:“殿下既知为国家计,便该知晓,这世上,不是只你一人有国家的。”
此夜过?后,她再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任凭他百般地哄,也未曾回头。
斛律骁自知理亏,不敢逼她过?紧,只得加派了人手南去打听其父入洛的消息,怕谢窈多心,却未敢告诉她。
但她父亲遭水贼劫走的那桩事却并未瞒得多久,北齐朝廷亦在建康安插了?暗哨,快马加鞭,发回洛阳。太后体恤这孤身在北的孤女,特在七夕节叫上谢窈入宫陪坐,连同堂妹裴羲和在内,三人讨论文义,品诗论画,足足谈论了一个多时辰。
不比往年的张红悬彩,因大行皇帝的丧期还未到一月,宫中素幡未除,一片凄风苦雨。不久,新帝过?来问政,太后遂叫裴羲和将她领进了?存放书籍的偏殿暂候。
裴羲和同谢窈寒暄了?几句便借口离殿了,谢窈独自一人留在殿中览阅书籍。书页静谧的翻动声中,她闻见两个宫人的私语:“太后今日怎么把魏王妃叫来了。”
“还能是为什么。太后一向亲近魏王妃,如今魏王妃的父亲去世了?,还死得蹊跷,想是为这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嗯……下章有个你们都想不到的高能,也是窈窈捅了还能甜的关键,猜到发红包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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