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心知李姷这个“听说”,必是听李湛所说。李湛也非真的希图东宁的重谢,他和李姷说起此事,不过随口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而已。李姷将之说成赖账,也是一时戏语,并非实意。
东宁亦是明白的,笑接道:“从没有的事,想是你听错了。”
李姷笑道:“既是我听错了,你倒说说,打算如何谢我哥哥?”
东宁道:“这个自有姑父、姑母他们决定。”
这话与当日李湛问她如何谢他,她说“姑父他们怎么谢你,便是我怎么谢你。”有类似之意。
李姷笑道:“还说不是想赖账。当日可不是安魏王爷他们,托哥哥寻的孤先生。便是他们想谢哥哥,也是他们各人的心意,你的呢?”
东宁得承认,李姷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不好再拿安魏王爷和几位兄长敷衍她,笑问道:“你要我怎么谢你,尽管开口,但凡我有的,一定许你。”
李姷道:“这话也太把人看得小了,谁没见过你那点东西?且我早有言在先,人是哥哥找来的,你要谢,谢他去。我可不要你的谢礼。”
东宁新与李湛交接了两次,也看出李湛有意于她。可姑且不说她已不是清白的姑娘家,便是她还只剩三个月的日子可活,也不好再给他希望,与他深来往。
笑了笑,没接话。
李姷几次试探于她,她都不应个实话,李姷也有些摸不准她究竟是姑娘家害羞,还是无心于她家哥哥。思量着左右来日方长,慢慢试探着也不迟,笑道:“不逗你了。你怎么谢哥哥,哥哥又要你怎么谢他,都是你俩的事,可不与我相关,我也不管你们这事。今日我来,是有另一事想烦你。”
东宁问:“什么事?”
原来李姷年方十七,早到了说亲的年纪,也相看过数家的豪门公子,俱不满意。此番庄王妃做媒,为她介绍了一桩姻缘,是大将军韩家的公子,定在城外的报国寺相看。她欲邀东宁一起过去,帮她看看韩公子这个人。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辞,其实质,还是给东宁和李湛制造相处的机会。
女子相看未来夫婿是件大事,睿王妃、庄王妃肯定都会伴着过去,东宁不欲跟过去应酬她们,拒绝道:“我哪里知道什么好坏?误了你的事可就不好了。”
李姷道:“我看你的眼光也还好,就不要推辞了。这天越来越长,左右在家闲着也无事,就当出去散淡了。横竖我领你这情就是了。”
东宁听她都这么说了,只得应了。
李姷又陪她说了会话,去安魏王妃那里道了告辞,就回去了。
东宁送她离开,完了,又去看望安魏王妃。彼时原媛也在。
安魏王妃和她二人议论道:“这个睿王郡主倒是个好的,模样也好,性子也好,将来也不知谁有福气娶到她。”
东宁遂把庄王妃保媒,将她说予韩大将军公子,又让她帮忙去报国寺相看的事同安魏王妃说了。
安魏王妃问:“你去不去?”
东宁道:“我应了去的。”
安魏王妃道:“你整天闷在房里,出去散散也好。”
原媛抱着安魏王妃的胳膊,与她撒娇道:“我也要同云表姐一起出去散散。”
安魏王妃道:“这个你要问你表姐,她愿意带你去,你就去;不愿意带你去,你就陪姑母在家里待着。”
原媛并不问东宁,只缠着安魏王妃拖长音叫:“姑母。”
安魏王妃在她太阳上点了点,无奈道:“你这孩子。”瞧向东宁。
东宁觉得带上她也未为不可,对原媛道:“你想去就去吧。”
原媛却不领她的情,只谢安魏王妃道:“谢谢姑母。”
安魏王妃纠正她:“你应该谢你表姐,她不应你,姑母也没法子。”
原媛斜睨了东宁一眼,嘟囔道:“她也是看姑母面上,若非有姑母在,才不会应我呢。所以,我只领姑母的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