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他是有机会见到她的真面目的。
东宁在山里,脸上的帕子是发现有人后,随便裹在面上的,帕角系得并不牢。和赵郡一路由山里出来,赵郡注意到她的帕角松了,彼时他随便动点什么小手脚,都能让她的帕子从脸上脱落,一睹她的芳容。但他没有这么做,不过也没提醒她。打的也无非是希望她的帕子自然脱落的主意。
偏那个帕子看着要掉,却直待他们一众人到了圆通寺都没掉。他虽觉遗憾,因想到是天意,也只有就此作罢。谁想东宁换了男装,做男子装扮后,竟大大方方的将一张俏脸露了出来。
他无法形容得见她真容时的心情。老实说,昔日初见到她,他不是没想象过她那帕下掩住的是怎样一张俏脸。但凭他如何想象,都没想到她竟生得如此美丽明艳。
眉形柳叶,不画而墨,眼似星辰,亮如皓月。分明未施脂粉,通透细腻的肌肤却比人家施了脂粉还要粉嫩好看,珍珠一般发着柔柔的淡光,也给人珍珠一般温润美好的触感。唇形优美,唇相水润饱满,没染口脂,唇色却呈极漂亮的瓜红色,令人一眼扫过去,就忍不住想像品尝寒瓜一样一尝芳泽,看是不是一如望上去的那般美味甘甜。
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熟。他当日追随先太子,先太子续娶的继妃是常会的,眼前女子便长了一张同她差不多一样的脸。但必须得承认的是,不管是仪容气质,还是长相身段,与先太子妃相比,眼前的女子都要胜出很多。她既像她,又不像她,她到底是谁?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张脸?
东宁被赵郡看到真容,有些心慌。又见他走至近前,目不转睛地将她望着,唤她皇嫂,心里更乱。原欲说他认错了人的,想了想,又觉得装作不懂他在说什么比较容易蒙混,一脸大惑不解的模样,问他:“什么?”
赵郡却不愿让她就此蒙混过去,捉住她的手,冷道:“你到底是谁?”
东宁道:“我自然是我。”
魏太子和“魏太子妃”二人已被埋入皇陵,她就不信他还能刨出棺来,证明死的不是真魏太子妃。如此,只要她拒不承认和魏太子妃有关系,就没有人能认定二人一定存在某种联系,她也没什么好怕他的。
这样想着,东宁甩开赵郡扣着他的手,欲离开。
赵郡拦住她,“不许走。”
东宁防备地望着他,“你想干嘛?”
赵郡道:“不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东宁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赵郡道:“你说呢?”
东宁道:“我如何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她愈是回避,愈是让赵郡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事已至此,他半点都不相信东宁和故去的先太子妃没有一点关系。
想到之前她表现的避他如蛇蝎,不愿与他有丁点来往交接的模样,赵郡隐约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问她:“不说么?”
拉着东宁就走。
东宁怕他带她去见魏帝,挣脱着不愿随他去。赵郡再不复先前的以礼相待,直接打横抱起她,上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