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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1 / 2)


西靖经常过去相府,给范相夫人看病。一日一日的,范相夫人的身子好起来,范嫆的心也定下来。这日,她过来韩尉处找东宁,还带了一个人来。东宁出来相见了,赫然是吴小姐。

吴小姐看见东宁,笑吟吟地和她招呼道:“好久不见了,东妹妹。”

吴小姐已经嫁人,夫家是范相夫人娘家的远房表亲,喊范相夫人一声表姑。新娘成亲一个月内,不能去别家做客。她与夫君成亲一个月后,一方面是听说范相夫人重病,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她出门见见亲戚,夫家翁婆打发他们小夫妻上京来,过相府探病。

她和范嫆聊起请的大夫,听说是西靖,便说起了吴府也曾请西靖,过府给吴小公子看病的事。范嫆听见说她认识东宁,就带她过来了。

东宁看见吴小姐和范嫆一起,暗暗庆幸当日,范嫆询问她和西靖的关系,她告诉说是表亲。不然此刻,怕是要尴尬了。

和吴小姐招呼了,吴小姐指着她的脸,讶道:“你的脸……”

昔日东宁在吴府时,脸上还受着伤,除了时刻裹着帕子,还留了一层厚刘海遮饰额部。现下她的脸好起来,就将厚刘海笼上去,露出漂亮光洁的额头。但帕子在见范嫆时,还是时刻裹着,也是怕她见过魏太子妃,将她认出之故。吴小姐是见过她的伤脸的,今见她的额头白皙干净,与昔日所见的不同,是有此问。

东宁回她道:“已经好了。”

吴小姐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想当初,她还怀疑东宁的脸是天生那般,如今只感汗颜。

范嫆此番带吴小姐出来,一来是带她过来见东宁,二来也顺便领她到城里四处转转。看东宁在家也闲着无事,遂邀她一起出去逛逛。

东宁正有此意。她一直想趁来大兴的这个机会离开,但到大兴也有段日子了,除了西靖带她出去了几次,其它时间出门并不容易。一是没有借口,再来,她稍有出门的念头,西靖就带她出去了。有他在旁伴着,她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甚至怕惹他疑心,她都不敢四处多看。范嫆此番的邀约是个契机,她想趁机出门看看情况。

西靖不在,东宁正思量着要不要自作主张地坚持和范嫆她们一起出去,西靖回来了。东宁和他说了范嫆邀她出去的事,西靖没有阻拦,很轻易地就放行了。

此举倒让东宁微微疑心了一番,坐上范嫆的马车,四下张望了张望,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跟着她。结果毫无悬念的,没什么发现。

马车里,吴小姐笑对东宁道:“这许多日不见西公子,西公子看起来,越发的丰神俊逸了。”她也只敢和东宁说这种话,有西靖在的时候,脸面通红,一句话都不敢说。

东宁有心事,应酬地微笑了笑,没接话。

范嫆问东宁道:“前番襄王世子说西公子就要成亲了,东妹妹可打听了是哪家的姑娘?”襄王即赵展的父亲,赵珩,被封襄王。

吴小姐惊道:“西公子竟要成亲了?真是想不到的事。也不知哪家的姑娘配得上他。”也好奇地将东宁望着。

东宁道:“没有的事,是小孩子乱说的,你们不要信他。”

范嫆问东宁:“东妹妹这是问过西公子了?”不然何以知道西靖不会成亲。

东宁含糊地嗯了声。她自不好告诉她们,赵展说西靖快要成亲,是跟她成亲。但她怎么会嫁给西靖?西靖也从没说过娶她的话。是以成亲之说,根本是无稽之谈的事。

范嫆目光闪烁地道:“自打西公子过府上给家母看病,家母的身子好了不少。我原还想着,若他成亲,就送份大礼给他。如此倒可惜了。”

这话是特意解释,为何她甚是关心西靖的亲事的。

东宁没说话。

吴小姐和范嫆差不多年纪,揣摩出几分意思来,笑道:“我虽是个粗人,也听过一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若真治好了姑妈的病,人命关天的事,我们自是无以谢他。俗语说,无以相报,当以身相许……”拿帕子掩着嘴,促狭地对范嫆笑道:“你何不把身子许了他?如此,倒真是一份大礼了。”

范嫆羞红了脸,嗔道:“真是岂有此理,这是做嫂子的人说的话么?”

几人说说笑笑,不觉就到了街心。街心人多,马车不易穿过,三人下了车,嘱车夫在静处等候,带着随从,朝大兴最繁华的街道,永华街上去了。

永华街位于大兴城内外城的交界地带,街上商铺林立,来自天下各地的货物在这里云集,摊贩众多,品样齐全。内外城的百姓无事都喜来这里游逛,人流涌动,热闹非常。

范嫆和吴小姐头上都戴着帷帽,东宁面上一如往日的裹着素帕。大魏的民风还算开放,女子也可上街,似她们这般装束的人很多,几人在人堆里也不甚引人注目。

东宁在一个小卖摊上看到仅有大周才有的彩泥人,总归是家乡的东西,心有所触,不禁驻足细观了会儿。

范嫆在一旁道:“据说这个东西出自周地,看着还怪有意思的,我家里就收了几个。”

吴小姐听她这么说,也挑了几个买下来。送了两个给东宁,指着其中一个,做着夸张大笑表情的泥人,笑对东宁道:“你就应该像他一样,多笑笑。”

其实自打来了大兴,深感回家有望,东宁已开怀了很多。眉蹙得少了些,脸上的笑容也日渐多起来。听了吴小姐的话,知道她亦是好意,笑了笑,欲拿钱给她。她出来时,西靖放了几两碎银子在她的荷包里,随身的也有钱财。

吴小姐推拒道:“不值什么的,你这样就见外了。”

东宁听闻,也只得罢了。

范嫆向东宁道:“对了,我听你说话,总带着些周地口音。怎么,你以前去过西周么?”

东宁不好实告诉她,自己就是大周人,只避重就轻地道:“我之前在周、魏边地生活过。”

范嫆笑道:“怪不得,我说听你说话,怎么总带着些周地口音,原来如此。”

吴小姐奇道:“你天天在家里呆着,又没出过远门,如何识得周地口音?”

范嫆道:“之前我家有个下人,在周地生活过,跟东妹妹的口音就很像。”

东宁和吴小姐恍然,“原来是这样。”

三人在路边摊上逛了会儿,打算去聚宝斋看看时兴的首饰。

东宁心里有事,不时地悄悄四下打量。留意到远方有一男子,衣着富贵,满面的嚣张跋扈之气,趾高气扬地带着数个随从迎面走来。心中一动,不漏痕迹地和吴小姐掉了个位置,从中间移到最侧面。

待到那男子走到近前,她扭头只做认真听吴小姐和范小姐说话的模样。偏那男子的头跟个拨浪鼓似的,也是左右摇着乱看,没注意到前面,两人就这样撞了个满怀。

那男子只觉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撞进怀里的身子也软软的,登时惊叫:“好香的人儿,好软的身子。”一双色眼不怀好意地瞧向怀里的东宁。

东宁忙从他怀里躲开,一双水眸,像能勾魂似的,怯怯地将那男子望着,轻启朱唇,慌乱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男子望着她的盈盈水眸,赞叹:“好一双妙目。”桀桀笑着向她逼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你看上了本公子的人物风流,想跟本公子回去,是不是?本公子成全你。”就要上来拉扯她。

“范林!”

一声娇喝乍地响起,阻住他的所有动作。

叫范林的男子,此时才注意到东宁身边犹有两个女子,瞧向已揭开面纱的范嫆,认出是自家堂姐,嫌弃地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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