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
肚子那里疼得厉害,鹤岁忍不住哼唧了几声,他体内的灵气在四处乱窜,紧接着四肢百骸都被冲撞得疼了起来,可是鹤岁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这些灵气的去向。
鹤岁捂住肚子坐起来,他把眉心拧出一个秀气的小八字,扁着嘴巴哭唧唧地说:“好疼。”
然而许秋客还在打坐,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鹤岁又?重复了一遍,“好疼。”
许秋客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鹤岁揉了揉眼睛,他只好抽泣着念出许秋客给自己纠正过?的口诀,可是那些灵气根本就?不像许秋客说得那么听?话,自己想让它去哪里,它就?会去哪里,完全毫无?章法,甚至还在体内冲撞得越发急躁。
鹤岁从来都没有这样难受过?,他抽抽搭搭地往下念口诀,声音越来越小,语速也越来越慢,到后来几乎只剩下很轻很轻的抽泣声,直到鹤岁彻底痛昏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秋客终于?睁开了眼。
等到鹤岁再次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而许秋客早已把他送回了凤栖山。
尽管顾十三?往日总把鹤岁欺负到跳脚的地步,但是一见到鹤岁这样,自然少不了一肚子的火气——人是好端端地送到谢让清那边,却被奄奄一息地送了回来。
要?不是凤皇拦着,顾十三?早就?去三?清山找谢让清的麻烦了。
既然麻烦找不得,顾十三?只得隔三?差五地去鹤岁那里晃几趟,所以他是第一个见到鹤岁醒过?来的人。连忙让人去通知?过?凤皇这个消息以后,顾十三?这才又?凑到鹤岁的面前?,他捏住自己的下巴把人好生地打量了一番,不由啧啧叹道:“长生,你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蹴鞠球了。”
躺在床上的少年眉眼殊丽,那里面满是不谙世事的天真,而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淌过?湿漉漉的水迹,无?辜而纯粹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既无?辜又?无?害,不管再怎么捣乱使坏,只要?撅着嘴巴瞟上那么一眼,就?只能什么都依着他来了。
即使顾十三?没有见到鹤岁的凤凰本体,但是鹤岁这会儿就?连人形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副软乎乎的小儿模样,而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少年,他就?大概猜得到鹤岁的本体也没有以前?那么圆滚滚。
不过?说是这样说的,比起软乎乎的鹤岁,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顾十三?心有余悸道:“幸好那个清衡上仙及时赶到。”
“你才是蹴鞠球。”自己才醒过?来就?这样说他,鹤岁不大高?兴地鼓起了脸,他疑惑地问?道:“清衡上仙?”
“就?是那个出馊主意,让我们把你送到三?清山的上仙。”顾十三?显然把对谢让清的不满迁怒到了清衡上仙的身上,他不怎么客气地说:“要?不是当初他跟凤皇说那个谢让清是你命中唯一的变数,哪儿能出这档子事。”
鹤岁眨了眨眼睛,他对这个清衡上仙一点印象也没有,听?完了顾十三?的不满也只是慢吞吞地问?道:“谢让清不在这里吗?”
“何止不在这里,就?连把你送过?来的人都不是他。”顾十三?一想到这个就?来气,他恨声道:“送你回凤栖山的是一个叫许……许什么的人,我看他都比那个谢让清靠谱不少。”
“许秋客。”谢让清不在这里,鹤岁有点沮丧,不过?随即他又?想起来没准谢让清还在瀛洲,没能赶回来,鹤岁忙不迭的为谢让清辩解道:“谢让清去瀛洲了,就?是他让许秋客来照顾我的。”
顾十三?根本就?不信,他没好气地说:“他哪里是去瀛洲了,肯定是躲在哪里,生怕我们去找他算账。”
鹤岁的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壶了,“才不是,他就?是还在瀛洲。”
“谢让清的确尚在瀛洲。”有人推门而入,清衡就?站在不远处,他的身姿挺拔,眉眼漠然到极致,也冷淡到极致。
清衡向鹤岁那边淡淡地扫去一眼,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温度,而那眼角眉梢上俱是九重天人的骄矜与漠然,万事万物都好似在他的眼中沦为尘埃,不值得一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抹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