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其他闺秀心中也?是暗暗中意林清,但是此刻也?都无人敢表露出来,只?看其他新科进士。
秦雪容今年十?五岁,正是到了婚配的年纪,原本她收到了萧芝兰的请柬无甚趣味,往来那些吏部官员之女都会打着这样那样的名?义来和她套近乎,她都烦不胜烦,今日若不是她父亲秦启桢命她出门一观这状元郎,心高气傲的秦雪容是不太?想来凑这个热闹的。
秦启桢知道林清封为状元后,回秦府就对林清大加赞赏,还说林清有治世之能,若是能结两?姓之好,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秦雪容上头有三个哥哥,家中唯有她一个嫡女,自然?是受尽万千宠爱,自幼又饱读诗书,觉得天?下男子?能与她相配者?寥寥。原本听她父亲讲这林清文章做得如何不凡,人也?是一表人才,还有所意动?。但是知道林清只?是一介农家子?出身?,并非出自名?门,心中就开始有所不愿了。
秦雪容早早就开始帮她母亲打理?后院,掌管田产铺子?,绝非养在深闺一无所知的娇娇女。林清是状元,理?应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之职,翰林院又是名?声好听,对不会钻营的人来讲就是个清水衙门。这林清没有家产,如何在京城立足?以后若是接他父母入京,她如何和一屋子?没有规矩礼仪的人家相处做婆媳?父亲只?知道以文论人,正如母亲所言那样,根本不知道后院女子?的疾苦。
虽然?心中不愿,但父命不可违,还是受邀前来一观,此刻其他人都趴在窗棱上低头看打马而?来的状元郎,秦雪容也?被拉了过来。
秦雪容微低螓首,往下一观,果然?见一男子?身?着红袍,头戴金花乌纱帽骑马而?来,但是因为从上而?下看过去,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整个人的身?形不错,颀长挺拔。
这时不知道是哪边的大胆姑娘扔了一个荷包,恰巧砸到了林清的身?上,楼上顿时传来的哄笑声,有个俏生生的声音冲着林清喊道:“状元郎,往上看呀!”
林清猝不及防地被一个荷包砸中,又听到楼上有人在喊,抬头往上看去,便?看到许多姑娘正趴在窗前朝他挥手,每一个都笑靥如花。
林清原本还有些可惜,他的家人都不在京中,就算是这样打马游街的盛景,家中父老也?无人得以看见。此刻见还有这么多陌生的人似乎是真心在为他庆贺,忍不住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秦雪容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那人在红袍的映衬下面如冠玉,清俊和雅,抬首一笑,明明只?是嘴角微扬,就犹如一场春风拂过,让人感觉无比舒适。
秦雪容微微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后头跟着的榜眼和探花,这榜眼她之前也?见过,是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子?沈牧涵,听闻已经定下来黄家的小姐。纵然?长相不凡,又有才华,可是秦雪容也?没觉得如此符合她心意。沈牧涵的父亲又是他父亲的下官,原本秦启桢还有想法和沈家攀亲戚,不过沈家心思大了,也?就没有后文了。
今日一见林清,秦雪容觉得竟是真把这京城第一才子?给比了下去——这天?底下有哪户农家,可以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儿子??才华已然?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的状元郎,长相还如此俊美,气质高华,一点都不是她想象中有些粗陋的样子?。
秦雪容自小就主意大,此刻心下又细细计较了一番,心中略有了一些成算,准备回去再和她母亲商议一番。
林清不知道,这次的高中状元,让京里不少人都动?了结亲的心思。正所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只?是各花入个眼,缘分这种事,也?只?能说天?知道。
等到整整绕了皇城一圈,这打马游街的礼仪才算完毕,捧榜官这时会将写有新科进士名?字的皇榜正式贴到午门前,昭告天?下。
而?前三甲,是当场就由皇帝授官的,状元封为从六品修撰,榜眼和探花都是正七品编修,剩下的新科进士需要进行馆选或者?放到外?地做官。馆选是二甲、三甲进士们?可以参加翰林院的考试,每次有十?个名?额,考取后就是庶吉士,但是要在翰林院学习三年,并且基本上没有多少俸禄,之后才会被授官。只?不过因为可以在政治中心京城留任,并且在翰林院当值的被认为是褚相,所以还是有些野心勃勃的人会去参加馆选考试。
而?这,就是真正的一甲和二甲、三甲的区别所在,一甲出身?的人,初入官场就比其他人的起点要高上一大截!
每年新科进士考中之后第二日,就是恩荣宴,将大宴新科进士,文武百官也?会前来,到了那时,才是真正的挑选佳婿的时候。
林清原本抱着打酱油的心态参加一下这个宴会,可谁知道宴席上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