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眼睛红通通的。
没来由的,她竟感觉到一阵惊惧,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已是无路可退!
嘎吱、嘎吱......
萧妧眼睁睁看着对方步步逼近。
猛地,他伸出瘦而长的指,径直朝她扑来——
“萧姬,你为何要?害寡人!”
......
“阿妧、阿妧?”
一阵担忧的呼唤声,将萧妧从梦魇中拯救过来。
惶惶然睁眼,朝羡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床榻前?,紧皱着眉头看着她。
“阿妧,怎么了?”
她方才?可吓坏他了。
少女咬着下唇,面色亦是惨白。坐起身,才?惊觉后背净是冷汗。
还有些许汗珠黏着她鬓前?的发,让她看上去有些慌乱和狼狈。
朝羡第一次见?她这?种样子。
“是做噩梦了么?”
男子取来干净的方帕,想了想,还是忍住亲自替她擦拭鬓角的冲动,规矩地将帕子递给她。
萧妧的眼神有些木讷。
恍惚了一下,她才?接过帕子,“嗯。”
是做噩梦了。
美人无措地斜靠在芙蓉帐里?,眼底含了些雾气,水光盈盈。
好一番我见?犹怜的模样。
朝羡抿了抿唇,轻声宽慰她,“不怕,不怕,噩梦都是假的,我还在这?里?呢。”
有他在,谁都伤不了她。
“况且,梦都是反的。你方才?做了噩梦,反过来,说?不定一会儿?就会遇到什么好事呢。”
少年的声音清润而温柔,仿若晚风徐徐拂来,让人觉得十分惬意。
“我...我梦见?......”
萧妧却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她仍是有些出神,自顾自地喃喃。
“我梦见?王上了。”
那声音小小的,仿若蚊鸣。
朝羡闻之,身形一僵。
不等他再开口?,突然响起一身急促的叩门声。朝羡的眼皮猛地一跳,一声“进”,一名小宫人哭丧着一张脸飞扑到男子脚边。
“王、王上!大事不好了!”
他喘着粗气儿?,说?得艰难。
“天牢——走水了!!”
“轰隆”一声,天际闪过一道?闷雷。
芙蓉帐内美人娇软的身形一缩,面色立马变得灰白。
“走水了?”朝羡更是满眼的不可置信,声音变得急促,“火扑灭了没有?有没有人伤着?!”
“奴才?不知......”
“废物?!”
少年一身绯衣从榻边站起身子,方□□急火燎地朝外?跑,突然想起了还在帐中的女子。他回过头,对方正无措地坐在床榻上,素色的帷帐垂在地上,被风一吹,香雾拂动在她的眉眼之中。
他狠狠攥拳,手上青筋爆出,“快去救火——不,救人!若是有人伤着了,今晚值夜的人全部?斩首!”
“是。”
下人不敢有违,忙不迭地朝外?跑。
偌大的风雪殿,又瞬间空寂下来。
“阿妧......”
朝羡不敢看她。
怎么会走水呢?
明明把守森严的天牢,怎么突然就走水了呢?!!
“阿妧,没事的。王上他会武功,不会有事的。”
他忍不住走向?她,张开双臂将她抱住。
萧妧没有躲。
周遭突然温暖起来,她垂眸,将头轻轻靠在少年怀里?。
说?也奇怪,朝羡明明比她要?小上一两岁,可那怀抱却分外?坚实有力。她靠在他的胸膛之处,两眼紧紧盯着被子上那一朵金丝勾边的绣花,兀自出神。
耳边仍是轰隆隆的雷声。
她在颤抖。
“是我对不住他。”
她生平第一次,对算计过的男人有了愧疚之意。
她这?一生,多灾多难,漂泊无依。
先是在春水楼遇上了容简,一见?倾心,对方却仅是肉.身上浅薄的爱意。□□、肉.欲,那种庸俗的、卑贱的、令人作呕的欲望。
她见?的太多了。
昭王、齐王、卞王......
她原以?为,傅青颐与他们一样。
萧妧阖眼,藏于被褥之下的手指轻轻蜷缩。
沉默良久,女子忽然落下一滴泪。
晶莹剔透的泪珠滴在朝羡的手背上,一点点往下滑。
朝羡的心忽然一痛。
像针扎了一般,让他将双手环紧,“阿妧,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陪着你呢,不哭了噢。”
少年温柔地伸出手指头,萧妧感觉眼睑处一道?触感,对方手指温热,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阿妧,我在呢,不怕。”
正说?着,他的神色突然一顿。
只因他看见?了站在门前?屏风后的男子。
仍是记忆中的模样,他就站在屏风之外?,静静地看着他们。
眸光清冷如水。
衣衫清瘦,风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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