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手中还带着一个东西,见了萧妧,竟极为熟络。
“萧姐姐,刚刚妹妹在小厨房熬了碗芙蓉莲子汤。想着姐姐此时兴许饿了,便给姐姐送来了。”
正言道,她将盛着莲子汤的瓷碗从饭篮子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钿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妧挥了挥手,“你且退下罢。”又转过头来望向乔婳。
乔婳似乎忘了与萧妧在秀女馆中的过节,嘴边挂着甜甜的笑意。
“姐姐,赵姐姐说同我说,进了昭丽宫,便是与姐姐你是一家人了,让我平日与你多来往。妹妹手笨,做了碗羹汤给姐姐端过来,姐姐尝尝,味道如何?”
萧妧心思压根不在羹汤上面,随意应付道:“我今日身子不适,没有胃口。可惜了乔姐姐的莲子汤。”
乔婳仍笑,“姐姐太客气了。”转瞬又将话题引到先前的事上,“之前在秀女馆,不知姐姐身份,眼拙冒犯了姐姐,还希望姐姐不要记恨妹妹。妹妹在这里给姐姐赔不是了。”
正说着,她竟一低身。萧妧眼皮一跳,唯恐乔婳看到床底下的容简,连忙扶住对方欲低下的身子。
“乔姐姐更是客气。”
这一句,乔婳当是对方原谅了自己,唇边的笑容愈发明艳。二人又客套了几句,乔美人示好之意不言而喻,萧妧却无甚心思与她周旋。
方欲赶客,对方竟径直于她身侧坐下。
一双眼,笑意盈盈地朝萧妧望过来。
萧姬报之一笑,亦是坐在了女子对面,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身后的床帐子。
容简在床下,大气不敢出一声。
往日可都是倜傥风流的翩翩公子,何时曾落得狼狈至此?容简瞧着不远处少女的背影,心中颇为懊恼。
不知煎熬了多久,乔美人终于有离去之意,站起身来又朝萧妧袅袅一福。
一抹紫影拐过屏风,慢悠悠地出了听荷殿。
乔婳身侧宫女忍不住道:“美人,您来找萧美人做什么。王上不是说了,不让咱们随便出宫,说是有阴鬼冒犯呢!”
她不以为意,“阴鬼?这世上哪里来的鬼?”
不过是故弄玄虚的东西罢了。
左脚迈出听荷殿,她在心中冷笑,若不是借着厉鬼的名头,那夏美人也不会沦落至此。
萧妧与朝羡有染的消息是三宝告诉她的。这奴才原是林飞雪的手下,自己主子死了之后便来投奔她。
那日林飞雪原本打算让三宝玷.污萧妧,好让她失去进宫的资格。却不料,他刚欲下手时却发现了浴池内的萧妧与朝羡。二人行为举止甚是亲密。
得到消息后,她又着人将其送给了昭丽宫的夏美人,原本是想让她拿到证据后再出手,却未曾想那蠢货竟迫不及待,打草惊蛇。
一想起夏美人,乔婳极为不屑的冷嗤一声。
她可没有夏美人这么蠢,知晓伺机而动,更懂得,不要把全部身家都交到赵夫人身上。
比如她方才在听荷殿中,依稀看见了床帐底下那一抹雪白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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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毓殿外,关于萧姬如何处置的言论依然争论不休。
陈王一袭玄衣站在宫阶之上,面色未变,更是未有丝毫的表态。
太后竟也不急,后背往下靠了靠,悠然地望向那九五至尊之人。
他们都有的是时间周旋。
朝羡却是坐立难安。
待到夕阳落下,他有些忐忑地抬头,陈王的眼神恰在此时投来,只一眼,少年立马会意。
他会武功,走出了长毓殿便快马加鞭地直奔昭丽宫而去。一路上,为掩人耳目,他还特意择了一条较为偏僻的道。
宫人都害怕“阴鬼”,不敢乱出宫门,一路上,果真没有碰到什么人。
没一阵儿朝羡就来到了昭丽宫大门外,略一思索,决定还是从侧门而入、翻过高高的宫墙。
心中思量着,而后再趁人不注意破窗进入听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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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听荷殿内。
乔美人前脚刚走,后一秒萧妧便转回床边,欲将藏在床底下的男子拉出来。
容简的身量本就高大,在床下只能缩成一团,见他爬出来有些吃力,她竟朝床板下面伸了伸手。
容简微微一怔,连忙握住女子柔荑,略一用力。
他还未感受对方双手的柔软,只听“咚”地一身,他的后背磕在了坚硬的床板上。
萧妧似乎并不心疼他,两手冷冷地一拽,借着力道,对方从床板底下冲了出来。
只是这力道太大——
容简还没站稳脚,便觉得有一股无名的力在推着自己的后背,促使他向前跌去。
促使他......
高大的身量一晃,他猝不及防地朝女子扑来,萧妧眼疾手快地往后一闪,奈何身后已无空地。
后背一贴墙,男子的身子更是快速跟过来,萧妧下意识地喊了声,对方已重重地摔在她身上、将她压在墙角。
容简心跳砰砰。
她的身形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楚腰纤纤,不堪一握。
他狠狠地贴着她,二人的身子只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容简面色微红,低头之际,恰见对方抬起一双惊惶的眼。
萧妧蹙眉,欲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双手却被对方猛地一握。
“你——”
容简眸色一沉,竟将她的手腕紧紧攥住,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撒手。”
萧妧冷声。
对方眼中似有犹豫之色,低头却见少女唇上的娇艳之色。她的唇有些肿,似乎被人蹂.躏过。
他心中忽地涌起一股妒火。
竟让男子一下子红了眼,将身形贴近,面容一垂。
欲咬上唇上那一抹春色。
窗外突然飞来一个身影。
见了屋内情景,那抹黑影一愣,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