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终于结束。
从这天起,姜山离开了荇枝姜家,在凉城定居。他不再碰任何有关玄门中东西,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柳从安几次过来劝他,均无功而返。
姜山的回来,没有影响任何人。
大松胡同位于凉城西边,居住在这边的多是外地人,房租便宜,距离工厂近,好找工作,唯一不好的就是街道太窄,一到夏天臭水沟里有刺鼻难闻的味道。
姜山在机械厂找了份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小小的几平米出租房,成了他的家。
邻居从他家门前经过,经常看到他烧纸钱,觉得晦气,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
渐渐的有人发现,他家有了变化,先是门口多了两盆四季海棠花,接着晾衣杆上多了女人的衣服,再是他把旁边的房子租下来了,围了个院子,家变宽敞了。
他身边多了个女人,女人看起来斯斯文文,很秀气,名叫周玉芬,是机械厂旁边的服装厂员工。
有了女人之后,姜山不再像之前那样孤僻,偶尔跟周围的邻居打招呼,也不再烧纸钱,人变得开朗了些。
某天,他和周玉芬领了结婚证,两人没有办酒席,做了一顿好吃的,给周围的邻居发了喜糖。
晾衣杆上除了男人和女人的衣服,还晾着两件孩子衣服。
“姜山,你快进来,咱们女儿又动了。”
姜山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妻子的声音,拿着锅铲跑进来,熟练的贴在她的肚皮上感受胎动。
尽管不是第一次感受胎动,可他还是觉得惊喜,眼睛里隐隐有光。
“女儿喜欢我,跟我打招呼呢。”姜山笑得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眼,憨厚傻气。
至于为什么是女儿,因为周玉芬喜欢女儿,他也喜欢女儿,两口子一致认定肚里的是个女娃娃。
“女儿明明更喜欢我。”周玉芬吃味了,皱了皱鼻子,疑惑地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像是糊味,不好,厨房……”
姜山这才想起来厨房的火还开着,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接着厨房传来手忙脚乱的锅碗碰撞声。
周玉芬没忍住笑了,摸了摸肚皮,“周周,以后千万别学你爸,粗心大意,不好。”
肚子有了动静,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周玉芬更高兴了,她觉得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家的孩子不同,从来不折腾她,平时特别安静,当她跟孩子打招呼的时候,就会有回应。
沉浸在喜悦中的周玉芬并没有发现她的肚子周围有浅淡的光芒一身而过,一缕灵气钻入她的肚子,这种情况不止第一次出现,可每次出现的时候周玉芬都没有发觉。
那一缕灵气好似被人操控一般,只有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才会出现。
时间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
周玉芬的预产期到了,姜山请了假,带着妻子住进了医院,等待着新成员降临。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山的命太苦,还是老天爷故意让他饱受折磨,离开的一会儿功夫,回来时看到妻子倒在血泊里。
姜山脸色惨败,抱着周玉芬一路叫喊医生,在一阵忙乱之后,周玉芬被推进了手术室。
“一定没事,一定没事,一定没事……”他不停的呢喃,不知道对妻子说还是对自己说,走来走去,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手术室里,孕妇几次停止了呼吸,就在医生以为一尸两命的时候,孕妇又奇迹般的恢复了呼吸。
医生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慌慌乱乱的,还是继续进行刨腹产。
是女娃,孩子被抱起来的那一刻,孕妇停止了呼吸,婴儿老鼠似的吱了一声,之后,便再也没了任何动静。
医生们脸上的笑容僵住。
一尸两命!
姜山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摸着冷冰冰的妻子,怀里抱着没有呼吸的女儿,他站了一天一夜,双眼血红,浑身上下充斥着绝望。
他带着妻女回了家,紧闭房门,买了农药,想要跟着她们一起离开人世。
门前有很多邻居张望,他们都知道这个噩耗,见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又不办后事,怕他想不开,出什么事。
这时,一个穿着道袍的人出现,他跳来跳去,不同方位测算,把目标锁定在了面前破旧的出租房里。
找了一年多,总算找到了,只是让周明觉纳闷的是,女儿被人借了运势,按理说半年前就该出意外,为何定位在这里?
难道……
他神色一凝,可能人已经遭遇不测,剩下的是骨灰坛子!
踹开房门,房门碰到了姜山,姜山猛地被推了一下,手中的农药瓶子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农药全潵了。
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见道袍老人嘴里叽里咕噜念着什么,手中的铃铛作响,八卦铜镜摆在床边,跳来跳去。
这一刻,姜山死去的心渐渐的活了过来,屏气凝神,不敢惊扰了面前做法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