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片刻,摆了摆手,“教吧。到时候我跟学生们解释一下。”他看向闺女,开玩笑道,“这可是载入史册的好机会,你要不要?”
林晓摇头,“我才不稀罕。”
林满堂也没勉强,“那就说是我发明的。”
如果京城那些大儒知道他一个小小举人敢造字,一定会群起而攻之。他不希望闺女小小年纪就与那些大儒对上。
时间一眨眼到了六月底,林满堂等的封赏迟迟没有来到。
林满堂和李秀琴一块商量,“水泥这么好的事儿,皇上不可能一点赏赐都没有啊?”
李秀琴也觉得有点奇怪,“是啊。这可不是船,要等出海回来才能看出成果。这只要花点时间就能弄出来。”
两人正疑惑着,隔天林广源带人从成都府回来。
一进县衙就到处找林满堂。
衙役见他行色匆匆,当即告之地址,“在二堂办公呢。”
林广源火急火燎冲到二堂,连门都顾不上敲,一把推开房门,“大人,出事了。”
林满堂手里的毛笔歪了一下,毛笔撇开,字写歪了,他也顾不上,将毛笔放下,“发生什么事?”
林广源喘着粗1气,三两步迈到书案前,“大人,成都府已经有了水泥。”
林满堂蹙眉,随即瞪大眼睛,“成都府?”
他站起来,在屋里转圈圈,不可能啊,皇上拿了水泥方子不在京城赚钱,怎么跑到成都府了?
成都府再有钱,也比不上京城啊?
“大人,我跟那铺子里的掌柜打听,您猜他们说什么?”
林满堂疑惑,“说什么?”
“他们说是奉了您的命令在成都府开的铺子。”
林满堂更加不解,“我的命令?”
这怎么可能呢?他好端端跑去成都府开什么铺子?
林满堂立刻叫顺安进来,“你去把关青和庄文叫来。”
顺安见两人神色不对,飞奔出去找人。
一刻钟后,关青和庄文匆匆赶到议事厅。林满堂坐在主位上,似是想着什么。
林广源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关青扇面敲击掌心,猜测道,“大人,您的方子可能被人截胡了。”
林满堂刚刚思考时,也想到这点了。
说实话这样的事,他已经不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了。
同知将双滑犁据为已有,对方给了他很多好处费,他吃下闷亏。
龚福海想夺去养猪法,皇上跟太后斗法,对方受了牵连倒了大霉。
光禄寺卿贪污蔷薇水,皇上整治家贼,对方被杀了头。
这次一定不是普通人,林满堂猜来猜去,也猜不到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他是以替皇上过万寿节的名义献上的方子。
他给皇上的贺礼是一块水泥,用包装纸包好。方子是以他闺女的名义献上去的。
如果同知、知府和礼部有人查看里面的东西,应该会斥责他不敬皇上,可他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想来他们没有检查,但是光禄寺一定会查看。可也没有消息。
光禄寺卿之前被皇上砍过脑袋,新上任的光禄寺卿绝不敢再当家贼。
所以是谁胆大包天敢私藏了他女儿的方子,而且还将铺子开到成都府来了?
林广源试探问,“要不然你写信给陆少卿,他是光禄寺的,他应该知道吧?”
林满堂摆手,“成都府的铺子都开起来了。可陆少卿至今也没给我稍个口信,这事定有古怪。”
几人正说着话,守门衙役送来一封信。说是京城送来的。
林满堂打开信件,一目十行看下去,随即笑了,这笑声中透了股冷意。
“大人,怎么了?”
林满堂将信递给关青,“你们看吧。”
其他人立刻凑过去。
这信是陆少卿寄来的,信中说他闺女的方子被人截胡了,让他吃下这个闷亏,不要妄想跟人家斗,他斗不赢的。识时务为俊杰。
林满堂看着前方,目光无神。说到底关系还是浅了点,为了点利益就把他给卖了。
关青等人看完,颇有些吃惊,而后齐齐看向林满堂,“大人,他信中说的人是谁?”
林满堂攥着茶杯,冷笑出声,“还能是谁?他的主人呗。”
“你说沈阁老?”林广源不可思议看着他。
林满堂颔首,吐出一句话,“除了他还能有谁?”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慌。如果是沈阁老,大人人微言轻,可斗不跨对方。
可谁能吃下这种闷亏,林广源拳头攥紧,捶在茶几上,“凭什么呀,那方子可是晓晓弄出来的。凭什么他们说抢就抢?”
没人回答他的话。只有茶碗随着他的动作晃动,而后倾倒,在茶几上滚了一圈,啪叽一声摔落在地面。
众人看着那碎裂成八瓣的茶杯。
到底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还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呢?
议事厅外,林晓拿着刚刚写好的书稿来找她爹参详,不小心将事情听了个全场。
巧儿和喜鹊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小姐?”
林晓眸里闪过一丝阴冷,咬牙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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