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将筷子扔到地上,噘嘴不满,“我不!我就要她亲自做给我吃!”
肥胖男子没想到林晓会突然发飙使起了小性子,见她小脸板起,更显娇俏,心中一软,也不管枝秀了,撵苍蝇似的,将人撵出去,“去!到厨房给小美人做碗鸡蛋羹。”
枝秀担忧地看了眼林晓,乖乖跟下人出去了。
林晓冲肥胖男子笑道,“你也吃吧,我一个人吃太无聊了。”
肥胖男子本来不饿,见此招呼下人重新拿两双筷子。
关上门后,肥胖男子冲林晓道,“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林晓捧着脸冲他笑,“你是我爹请来照顾我的客人吧?”
肥胖男子愣了下,这丫头难不成是个傻子?可看她灵动的眉眼,也不像啊。
林晓自顾自说道,“我爹天天嫌我在家话多,嫌我聒噪。他就说送我到别人家。”她噘嘴不满地哼道,“其实我话一点都不多。我娘说我很乖的。”
肥胖男子这会明白了,感情她以为自己是他爹送过来的。这农村姑娘都这么傻吗?细细一想,好像是挺傻的。
以前遇到的不是哭就是闹,这次却是傻。
不过不哭不闹已经不错了,傻点又怕什么。
林晓示意他一起吃,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冲对方甜笑,“我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你也一起吃吧。”她示意对方吃这碗甜汤,“你尝尝?这个特别甜,比我娘做的还好喝。”
肥胖男子舔了舔嘴唇,他之所以胖成这样,就是因为他喜爱甜食又不运动。
现在见她盛了一碗甜汤放在他面前,知道她逃不出宅子,端起来就喝。
肥胖男子很快就将一碗甜汤喝完。
看到他喝下甜汤,林晓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屋顶的瑞和尽收眼底。
却说瑞和出现在这儿也是有原因的。
当初他刚进宫是个无根无基的太监,任人欺辱,好几次命悬一线。后来他遇到了他人生中的贵人他义父。对方教他在皇宫如何苟活,教他轻功,教他打探消息。等皇上登基,他被派去保护萧定安。那时他才知道他的主子是荣华夫人。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更何况还是让身为庶子的藩王之子登上九五之位。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荣华夫人的兄长就是萧定安的父亲在皇宫撒大钱培养内线。瑞和义父就是其中之一。
皇上登基,并不意味着斗争停止,恰恰证明斗争才刚刚开始。
皇上八岁登基,按照月国规矩,这个年纪是需要太后监国的。偏偏太后只是当今名义上的母亲,两人相处尚不足三月,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孝。
按理说皇上及冠,太后应该还朝。但皇上今年已经二十三岁,太后依旧不肯放手,只肯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由皇上打理,国家大事依旧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
而且她的身体还算硬朗,要真等对方薨了,那得到何年何月?
皇上春秋正盛,最是励精图治的时候,哪肯当傀儡。
于是他派大批隐卫和斥候相继出宫,寻太后娘家的错处,争取将其连根拔起。
龚福海只是太后庶妹的儿子,两家关系远着呢。好位置自然轮不到同进士出身的龚福海。没办法,龚福海只能到新陵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过龚福海的爹已经答应最多干六年就给他挪窝。
瑞和明面上是送萧定安到边城当兵,照顾他,其实真实目的是监视龚福海,找出他的错漏。
龚福海的弱点有很多,比如贪财、好色、洁癖、溺爱儿子。
他贪财手段层出不穷,但数额并不大,许多百姓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瑞和都一笔一笔给他攒着,可刚过完年没几天,龚福海居然要对付林满堂,还是出乎瑞和的预料。
要知道林满堂只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跟龚福海八杆子打不着,他怎么会得罪龚福海呢?
这一探查他才知道事情始末。
原来林满堂年前跟岳福楼的徐方签下一千头猪的契书引起了文书的注意。他自觉发现商机,就将这事告诉了龚福海。
龚福海不是前任县令,他是不可能花上千两银子买方子,人家打的是以权谋私的主意。
他叫来小庄村的里正,侧面向对方打听,林满堂有没有后台。
在官场上混,最忌讳的就是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林满堂是一个村民不假,但万一他有后台,龚福海投鼠忌器,自然不会动他。
这里正也是个人精,他一早就听县城的朋友说这县令贪财。见对方向他打听林满堂,就猜到对方想对付林满堂。
林满堂家里田地太多,始终是里正的心腹大患,生怕对方某一天就抢了他的位子。
如果能借县令的手将林满堂搞穷,那他里正的位子不就坐稳了吗。
于是他隐瞒了林满堂与前任县令交好的事实,只说林满堂就是个乡下种地的,没什么后台,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龚福海一听,心中那块大石放下了,指使别院管家吴三将林满堂唯一的女儿林晓掳来。
正月十六才开大印,林满堂想要找回女儿,就得求他帮忙,到时还不乖乖把养猪法交出来?
龚福海的所作所为,从头到尾都被瑞和瞧得一清二楚。
作为一个合格的隐卫,瑞和是不可能现身的。不说他的主子是皇上,就说他打草惊蛇后那非常人可以承受的处罚,他都不可能现身,所以哪怕情况如此危急,他只能选择袖手旁观。
但是他没想到林晓这么小的孩子居然随身带着药,让对方放松警惕,成功给对方下了药。
瑞和摸了摸后颈,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农村朴实孩子都能如此有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