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慌忙把手别到背后,想离开这间让她喘不过气的屋子,却被叫住了。
“别急着走,”妇人不急着喝药了,她往后一靠,脸上做出关切“给我说说,这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阿春的头垂得更低了。
“王员外有什么不好?年纪大,知道疼人。父母早去了,也无公婆需要服侍。至于院里那几个……”
妇人见眼前的少女,虽布衣素面,但难掩清秀可人,现在年纪尚轻,假以时日……
想到这里,妇人的笑意带上了一丝不可说的暧昧。
“能比得上你?略施手段,那姓王的还不是把你宠到天上去!这破屋子,乞丐住了都嫌寒碜,你就不想着让家人享享福?”
妇人说的有些口干,拿过桌上的碗,皱着眉喝了一大口。
“今天的药怎这般腥臭!”
喝完药,见阿春依然一副鹌鹑样,妇人终是不耐烦了。
“你不替柳姨和柳姨肚子里的弟弟着想,也想想你那倒霉老爹吧!这次上镇子不知道能拿回来多少银钱,郎中说了,你爹那腿要是没这个数的银子,就只能成瘫子了。”
柳姨伸出五根手指头,在阿春眼前晃晃。
“行了,去把昨儿换下的衣服洗了。”
阿春拿过桌上的碗,转身朝外走。
身后柳姨嘟囔着:“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哑巴似的,父女俩一个样。”
雨势依然凶猛,风刮得院子中央的桐树左摇右晃。阿春把残药泼进雨里,擦了擦眼角,慢慢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