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黑暗中赵澈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江莫幽倏忽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害怕,这样的封闭的石室,赵澈能走去哪里,心下稍定。
“我们找找看。”
赵澈站起来,江莫幽随着站起身,悄悄扯着他的衣袖,赵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心里发慌。
于是赵澈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
石室内没有一丝光线,看不见四周墙壁,赵澈一点点用手摸,摸得极仔细,四面墙壁摸完了,他在地上摸,江莫幽同他一起把地面摸了一遍。
赵澈站起来,确定地说;“这里出不去,看来我们只有等到有人来。”
两人靠墙坐下,江莫幽想起曹品说过,天黑前不出来,他派人进去找。
曹品看似不靠谱,其实心思极精细。
江莫幽一直扯着赵澈衣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了。
赵澈不说话,两人枯坐,江莫幽便没话找话,问;“赵世子不住在京城,住在故城吗?”
广平侯在故城,赵澈一定是跟着父母。
半天没听见赵澈的声音,江莫幽以为他不回答时,赵澈嗯了声。
“五年前,你为何把我赶下车?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了吗?”
静默无声,停了一会,赵澈低沉的声音在耳畔,“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赵澈指着是什么事情,难道自己曾经得罪过他吗?
江莫幽想了想,说;“我六岁之前有的事情能记住,有的事情记不住了。”
那个孩子不是两三岁的事记不住,赵澈便不说话了。
江莫幽心下有些好奇,问:“我六岁之前得罪过你吗?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六岁之前你得罪我,我还会跟你计较吗?赵澈声音很轻,“你六岁之前我没见过你。”
赵澈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江莫幽为了调节一下气氛,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有一位县官,为官清廉,就是怕夫人,某日开堂,他对属下衙役说,怕老婆的站到右边去,这时他手下衙役全都到右边去了,只有一个人没有过去,于是县官问,你为何不过去呀,那个衙役说,我夫人叫我人多的地方别去。”
“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江莫幽听见自己的干笑声在寂静的石室内回荡,赵澈一点也不捧场。
江莫幽就是越挫越勇的个性,朝赵澈身边靠了靠,说;“我再给你说个典故,一只黄鼠狼先后两次窜入一户主人家的鸡窝里偷鸡都得手了,大年初一第三次偷鸡时被主人抓住了,主人气愤地质问:你深更半夜窜到我家偷鸡,黄鼠狼辩解说:“我不是来偷鸡的,主人问:那你来我家鸡窝难道是与鸡幽会?黄鼠狼一本正经地说:不,我是来给鸡拜年的,猜一个民间谚语。”
在看不见的地方,赵澈薄唇微扬。
卖力地说了半天,得不到回应,对赵澈,江莫幽一向是自己找台阶下,“猜不出来回家猜,答案下次见面告诉我。”
心里腹诽,你庆幸与我一起掉下来,如果换一个同样不爱说话的人,两人还不闷死,说:“那我在给你讲一个笑话,有个眼神不好的人迷了路,看见乌鸦以为是人,问路,不见回答,乌鸦飞走了,那人自言自语地说,你的帽子被风吹走了,我也不对你说。”
“世子,你的荷包掉了,我也不对你说。”
江莫幽手里拿着一个荷包,从赵澈身上掉落的,问;“这荷包是谁给你的?是哪位姑娘给你的吗?”
庄香茹给他的。
意外半天没吭声的赵澈回答说;“我妹妹。”
江莫幽想起廊下跟曹品说话的姑娘,问;“与你一同来的穿鹅黄裙的妹妹送的?我看见她了,她住在京城广平侯府吗?”
“嗯”赵心慈身体弱,一直住在京城的广平侯府。
“我怎么没见过你妹妹,京城世家女孩子我都认识的。”
“她从小身体弱,不怎么出门,经常走动的亲戚才出来见面,我们赵家与曹家是世交,两家人熟悉她今日才来了。”
江莫幽听赵澈说起他这个妹妹,声音温柔许多,想必他疼爱这个妹妹。
赵澈和江莫幽掉下去后,庄香茹趴在上面,眼看着地上的石板合上。
另一道石室的门打开,庄香茹这次吸取教训,走到石室门口,朝里看,伸出一只脚,试探脚下的石板牢固,她这才走进去。
发现这间石室内一面墙上画的好像是一张地图,庄香茹思来想去,没弄懂是什么意思,忽听得脚下咔嚓一声,石板裂开,她都没来得及反应,人便掉了下去。
她还没看清楚地下是个什么地方,上方的石板合上,周围陷入黑暗。
她恐惧害怕,十分后悔,还不如自己同赵澈一同掉下去,又嫉妒江莫幽和赵澈在一起。
廊下曹品和赵心慈说话,赵心慈站久了,身体稍显疲惫,曹俊说;“心慈妹妹,你先歇息一会。”
招呼过来一个丫鬟说;“你带赵姑娘到房间休息。”
安排好了赵心慈,曹品看台阶上江莫幽没了影子,只有陆可儿好像在等人,匆匆走过去,问,“这一会功夫江莫幽跑去哪里了?”
陆可儿说;“江莫幽下去玩了。”
“去哪里了?”曹品的视线在远处搜寻。
陆可儿笑得有点暗昧,“你要去找她,她肯定不高兴见到你。”
“为什么?”曹品盯着她问,怀疑陆可儿跟江莫幽两人好像有什么秘密。
“不为什么,你想啊,你布的局,你去了,还有什么意思了。”
曹品了解江莫幽,没去坏了江莫幽的兴致。
“九殿下到!”门外小厮喊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