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掰着指头数了数,她最近拉了多少仇恨值。
连续四天了,比她姐姐还要过,整四天皇帝都留在她这儿。皇宫里都隐隐流传薛家姊妹是狐媚子的说法了。
正想着,外头内侍公公扬声:皇上驾到——
好吧现在变成连续五天了。
倒不是说她不欢迎皇帝陛下的到来,为了技能满值她也得笑脸儿相迎不是。可与皇帝频频驾临相反的是,技能点数打一开始直接窜到五之外,这四天下来,也不过加了四点!
四点啊!
塞牙缝都不够。
说明书上说点数是按照皇帝的心悦指数来的,可见这皇帝是有多不好伺候!
她又加了两点在“体质健康”上,这两天明显舒服多了,不会动不动就头疼咳嗽,也不会一做就冷汗涔涔。倒也有享受到。
至于另外两点,加到了“声音绵软”和“警觉”上。
没办法,皇帝好像特别喜欢那什么的时候听她的声音。警觉则是因为她最近树大招风,深深觉得应该有个预防。
金丝线绣九爪金龙的龙袍摆猛的映入眼帘,碧桃捂心口抬头。
眼睛水汪汪的恶人先告状:“皇上,您走路无声无息的,吓着妾身了。”
这几天的相处明显把这丫的胆子养肥了。
她渐渐明白过来这皇帝只要不触及他底线,他还是乐意逗着你玩,或者你拿自己取乐玩给他看的。
皇帝果然失笑,复严肃道:“明明是你自己想事情想的入了迷,朕还没怪你不曾起身接驾,你倒喊起冤来了。”
碧桃听闻立即起身,接过奉紫端来的普洱茶,转捧到皇帝面前,小狗腿子般讨好:“皇上喝茶、喝茶。”
手肘微曲,倚在紫檀藤面罗汉床的鹅羽软垫上,皇帝老神在在:“没诚意。”
碧桃傻眼。
想了想,拧着盖儿撇去茶盏里的浮沫,轻啜一口。沾了水色的唇脂微润,双目认真:“皇上,妾身试过了,温度正好。”
说着,将茶递近。
皇帝先是一愣,又倾身就着她的手尝一口,笑点头:“味道浓沉,含蕴内敛,不错。”
嘴里说着好,却将那盏儿接来搁在一旁的矮几上,揽过她的腰肢抱到身侧。些微入口后渐至清淡的茶香顺着碧桃的耳朵飘过,与她气息纠缠。
“朕还没问你呢,朕叫人种在庭院里的碧桃树可喜欢?”
虽然此后的宫女们都低下了头摆出一副看不到听不到的模样,碧桃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扭了扭身子才笑道:“自然是喜欢的。”
韩子期低头看她扬起的嘴角,觉得那笑有些古怪,便抬起她的下颚对着自己,问她:“笑什么?”
怎么看都不像是因为自己对她上心而欢喜愉悦的笑容。
碧桃攥了他袖摆,稳住身子,开始背诗:“碧桃花树下,大脚墨婆浪,未说铜钱起,先铺芦席床。三杯浑白酒,几句话衷肠。何时归故里,和她笑一场。”
末了又露出那样的笑容:“妾身每回见着那树都想起这首诗来,觉得吟咏的极有趣,且想象着他们夫妻感情那样好,自己也会有幸福的感觉。”
夫妻。
韩子期琢磨着这两个字,后宫里,只有皇后才算是他的妻罢。
只是他们俩至多是相敬如宾,远不及诗中所论的感情。
他审视的看了怀中的小女人一会儿,见她眼里没有深刻的欲望,那笑也果然如她所说是幸福适意的,便也露出了笑容。
伸手弹了她一下,“总想些有的没的。这诗又是哪里听来的?”
碧桃心虚了,她忘了这是个架空的朝代。要不,就说是书里看的?这首诗本来就很偏门。
但狗皇帝要是追根究底的问是哪本书怎么办。
正愁苦着,右手顿觉一麻。
她怔了怔,看向右手。
感觉有点儿奇怪。
“禀皇上,贞贵嫔娘娘跟前儿的宫女前来传话,说三公主身子不大舒服,想请您去看一看。”暮云近前,沉稳的行了礼,禀事道。
“知道了。”皇帝沉吟了一会儿,将揽着碧桃的手收回,和她道,“朕去瞧瞧。”
也没说回不回来。
碧桃心里清楚,她估计皇帝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后宫争宠的手段之一。
不过,没有哪个父亲在知道儿女生病,自己又离那地方极近的时候,还有心情和别的女人浓情蜜意的。
那也太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