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是谁?两?千年来你们用狱法山中劫火化成的刀刃刺进我的心口?,让我的三?魂七魄尽染劫火,你问我是谁?”
老人浑浊的瞳孔因为惊恐而缩在了一?起。
燎娅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那个小石像。
“这是我阿爸的遗物?,灼岩祭司,你用它来对付我么?”
说话间,黑色的火焰包裹了石像,燎娅手中一?用力,将石像彻底捏碎了。
“你、你、怎、怎么可能?!”
“你是说我怎么可能从狱法山顶下来,还是说,我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看着灼岩,燎娅不禁想起了他曾经的样子。
昔日的祝部是在荒山以东,那里一?侧靠近蓝晶溶洞,更多的地方?都长?着低矮的青草,除了采集蓝晶之外,祝部的女人们还牧马放羊。
灼岩是灼罗祭司的孩子,燎娅六岁的时候,灼罗生下了孩子就死了,为了不让灼岩成为战奴,部落里的女人们假称他是个女孩儿,每当有?宗门弟子来到这里,她们就把灼岩绑在母羊肚子底下,让六岁的燎娅放羊,再?看着那个可怜的孩子。
很多时候,灼岩是不闹的,有?一?次他憋尿了,偏巧有?宗门中的人走过,为了不让灼岩哭出声,燎娅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了他的嘴里,刚长?牙的小孩子不知轻重,祝部之人又?天生力大,燎娅的一?侧手掌上?被咬出了血,后来就留了小小的疤。
再?长?大一?些,灼岩就成了燎娅的小跟屁虫。
燎娅十四岁那年,她的父亲作为战奴跟着宗门长?老去秘境寻找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个能损伤修士灵石的石像,那之后,被压抑的愤怒与不甘就在整个部落中无声地膨胀起来。
自由,他们想要自由。
燎娅二?十二?岁那年,她父亲带着族人“叛变”失败,因为共部的出卖,她的父亲和哥哥被雪华宗掌门砍下了脑袋,脑袋就挂在蓝晶洞的前?面,她们每天去采晶石都会看见,看着黑色的头颅从发臭膨胀变成彻底的骷髅。
十六岁的灼岩越发不像个女孩子。
雪华宗的一?个长?老来巡视,发现?了灼岩,他把年轻的男孩儿剥去了上?衣毒打,还让他爬到了自己面前?。
浑身是血的孩子一?步步爬过去,在雪华宗长?老笑着的时候,他从自己的大腿上?把石像摘了下来,往其中注入了灵力。
趁着雪华宗的人都头痛欲裂,燎娅突然暴起,手起刀落,将他们尽数杀了。
两?个年轻人早有?预谋,如果男人们的头颅还不能激起族人反抗的决心,那就让他们知道,如果不去反抗,那就只能大家一?起去死了。
燎娅偷学了体修之法,灼岩有?水灵根,加上?他们两?个人,祝部千余人有?一?百多可与初阶修士抗衡的战力,他们先杀了驻守蓝晶洞的所有?雪华宗修士,借着那个石像,他们又?把被假消息骗来的修士们都杀了,就这样一?步又?一?步,他们在一?次次战斗中越来越强,从防御甚至变成了主动出击,雪华宗死了越来越多的人。
祝部的人骑着飞马驰骋在草原上?,燎娅带着她手下的女勇士们手持精钢长?矛,成了雪华宗人挥之不去的梦魇。
灼岩则成为了部落中的祭司。
这样足足过了十二?年,雪华宗的掌门都被燎娅打成重伤,不治身亡,继任的掌门终于拿出了祝部的奴契。
将奴契撕碎,与自己父兄的头颅一?起埋葬,燎娅骑着天马,飞驰去了荒山正中,一?脚踢翻了那块让荒山三?部不得安宁的罚罪石碑。
那之后,天雷齐下,等她再?醒来,她已?经被绑在了狱法山顶。
“族长?。”
穿着麻布长?袍的灼岩对她说,“你踢翻了罚罪石碑,天道要惩罚于你。”
不再?年轻的男人眼中有?泪光闪烁。
“天道要罚,尽管罚我好了。”
……
“可罚我的不是天道,是你的心啊,灼岩。”
抓住灼岩的脖子,燎娅将他从木椅上?拖了下来。
这幅苍老的身体承受了远超它极限的寿数,灼岩的腿早就萎缩在一?起,他被燎娅拖着,像是一?只要死的青蛙。
“你告诉他们,在狱法山顶的是什么?”
老人低着眼睛,不肯说话。
有?些事情他已?经做了一?辈子,死便死了,何必在最后让自己彻底跌落到尘埃里。
“不如这样吧。”走到燎娅身后,宋丸子搓了搓下巴说道:
“你说实话,我就考虑把天道说与我的话告诉你们,你要是不说呢……你就是你们全族的罪人。”
听了这话,灼岩的身体一?震,隐隐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他微微抬起头,又?低了下去。
不多时,只听他苍老的声音说:“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这里每个人都跪过天上?的流星,他们所有?人都信了我骗他们的话,没?有?人是无辜的,呵,你知道那个石像是什么吗?是神的雕像,它告诉我,它能凝集愿力,让我长?生不老,我信了,可是怎么样呢?我的长?生不老就是这样活着!就是这样活着!”他蹬了一?下他的腿,那老朽的皮包骨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你被困在狱法山上?,我被困在这副皮囊里,你不过是些痛,我却为了一?点长?生撒下了无数谎言。”
作者有话要说:宋丸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咦嘻嘻。
辣子鸡丁的么么哒!
下一更得一点多,大家早点休息。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