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桃枝立刻反应,说:“是,人主!”
刘桃枝飞奔去找徐敏齐,杨兼抱着?杨广匆匆回了路寝宫,毕国公府也来了人,将宇文贤接回去看伤,下午骑射课程风风火火便结束了。
徐敏齐被刘桃枝一路拉着?狂奔而来,跑的满头?热汗,中官何泉已?经在路寝门口等待了,说:“徐医官,快请入内!”
徐敏齐小跑进去,小包子杨广躺在路寝东室的床上,这张床应该是天子的龙床才?对,杨广虽然?也有自己的寝宫,不过一般都住在这里,每日都躺在这张床上,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也不觉得奇怪。
徐敏齐没有废话,立时给杨广诊治,面颊稍微蹭了一下,是皮外伤,并没有大碍,只要注意饮食,是不会留疤的,最重要的是杨广的小脚丫。
杨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时候,扭了脚腕,小靴子险些脱不下来,一只小脚丫肿的跟小猪蹄似的。
杨广忍着?疼痛,没吭一声,毕竟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十三岁开始便上阵杀敌,亲自参加南北统一的战争,甚么样的大小伤没有受过,这些当真不算甚么。
杨广板着?脸,杨兼比他更加担心?,眼看着?儿子的“小猪蹄”,着?急的说:“徐医官,如何?可有大碍?骨折了么?会不会留下病根?”
杨兼显然?变成了一个“话痨”,徐敏齐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加之他有点口吃,不,并非一点儿……
“回回回……回禀人人——人主!太太太……太子……无妨!”
杨兼听到最后两个字,狠狠松了一口气?,徐敏齐又?说:“没没没……没有骨——折!伤了筋……需要好生休……休养!”
徐敏齐当即给杨广开了一个方子,最主要是休养,还要抹药活血化瘀,最好配合汤药,好的自然?更加快。
杨兼等徐敏齐走了之后,这才?说:“儿子,疼不疼?”
杨广小大人一样摇头?说:“无妨。”
杨兼反复检查了好几下杨广的小猪蹄,确保没事儿,真的没有骨折,这才?松了口气?,说:“乖儿子,这些日子腿上不要用力,无妨,父父可以抱着?你。”
杨广:“……”
杨广想要婉拒,毕竟自己虽然?看起来像个小孩子,其实内心?里一点子也不小了,总是被人抱来抱去,成甚么样子?
但是杨广仔细一想,罢了,如今是特殊时期,自己正要被册封为太子,既然?父亲喜欢抱着?,那就暂时顺着?他的意思?,等自己册封完了太子再说。
杨广便乖巧的点点头?,小肉包脸颊直晃悠。
杨广受了伤,还特别乖巧,杨兼更是觉得他可怜儿,说:“明日父父给你做个猪蹄汤,小猪蹄也好的快一些。”
杨广眼皮一跳,不过想到杨兼之前炖过黄豆梨子猪蹄汤,又?觉有些馋这口儿了,中午食了太多的素菜,杨广感觉自己这会子脸色怕都是绿的,急需要食肉补一补。
杨兼站起身来,杨广还以为他现在就要去炖猪蹄,说:“父皇,现在不忙去,儿子还不饿。”
哪知道杨兼却说:“父父不是去膳房,是准备去看看毕国公。”
宇文贤?
就听杨兼继续说:“你与毕国公全都跌下马来,也不知道毕公那面子怎么样了,朕去看看情况。”
杨兼要去探望毕国公那个小娃儿?
杨广心?中警铃大震,毕国公长相斯文可爱,看起来清秀又?无害,尤其一哭起来,那真真儿是可怜劲儿的,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
杨兼本就喜欢小娃儿,还要把枣花糕拿给毕国公食,这会子又?要去看望毕国公,杨广心?头?狂跳,这毕国公无父无母,保不齐杨兼一个心?软,便将毕国公抱回来当儿子了……
想到这里,杨广登时“啊鸭——”一声浮夸的惊呼,直接趴倒在龙床上,恨不能打着?滚儿,动?作十足浮夸,抱着?自己的小猪蹄,哼哼唧唧说:“疼……肿么突然?疼起来呐?”
杨兼听到儿子喊疼,立刻又?坐下来,坐在床牙子上,说:“儿子,怎么了?”
杨广装可怜也算是炉火纯青,只是平日里不愿意拉下这个脸面而已?,眼下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甚么脸面不脸面?有太子之位重要么?有天子之位重要么?
杨广可怜兮兮,皱着?一张小肉包脸,小肉手抓住杨兼的袖子,瘪着?嘴巴,哽咽的说:“父父,腿疼疼!”
杨兼心?疼儿子,赶紧检查一番,当然?是检查不出来甚么的,杨兼也发?现了,其实杨广是在装病,实在太明显了,那意思?就是不想让自己去探望毕国公宇文贤。
杨广赖在床上,揪着?杨兼的袖口,哼哼唧唧的不起来,好似杨兼前脚去探看毕国公宇文贤,小包子杨广后脚就能活活疼死一般。
杨兼无奈的说:“乖儿子,毕国公好歹是国公,父父堪堪即位,多少应该去探看一番。”
杨广却更是哼哼唧唧,小肉包子在床上不停的打滚儿,嘴里无病呻/吟:“啊鸭,好疼……疼疼……父父不要儿子了吗?”
杨兼;“……”
杨兼见杨广还在动?摇,立刻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又?说:“窝……窝肚肚也疼,一定……一定是午膳没有食好,啊鸭好疼,疼死窝啦!”
杨兼明知道杨广在装洋蒜,但是偏生他就是吃这一套,十足没辙,杨兼无奈的说:“是不是中午吃太多韭,这会子不舒服了?”
真的让杨兼猜对了,杨广的确有点不舒服,肚子里涨得很,肯定全都是韭菜,那么大一承槃的韭菜,杨广平日里几乎不吃菜的,午膳全都给干掉了,可不是要不舒服?
杨兼说:“好,父父不去了。”
杨广眼睛一亮,便听到杨兼又?说:“但是要把徐医官叫来,给你开几副消食的汤药。”
消、消食?
怎么又?是消食?
杨兼说:“上次你便食得太多,竟给撑病了,难不成不记得了?”
杨广眼皮狂跳,如何能不记得,上次是因着?不想让琅琊王小包子在父亲面前得宠,所以硬生生吃了好多炸汤圆,给吃撑了去,这次则是不想让毕国公宇文贤在杨兼面前得宠,一时冲昏了头?脑,竟然?吃下一大承槃的韭菜,现在回想起来,杨广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想的。
消食听起来太过丢人,但是为了不让杨兼去找别的包子,也不差这点子脸面了,一咬牙,说:“好。”
杨兼立刻把徐敏齐又?叫了回来,让他开一些消食的汤药来。
徐敏齐看诊之后,刚刚离开不久,便听中官何泉说:“人主,正议大夫,御正大夫,太府大夫,宗师大夫,前来谒见。”
杨兼眯了眯眼目,一来就是四个大夫,官阶还都不小,也不知是为甚么来的,不过十有八/九……
杨兼对杨广说:“我儿好生休息,父父去去就回。”
杨广却拉住杨兼,一双圆溜溜的眼目眯起来,说:“父皇,这些子大夫,怕是冲着?儿子来的,父皇不如便在东室议事罢。”
杨兼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有甚么不能让杨广听得,便对何泉说:“去把四位大夫请进来。”
“是,人主。”
何泉出去,四个大夫很快走进来,他们一进来,刚要恭恭敬敬的作礼,哪知道一眼便看到了太子杨广!
小包子杨广一副撒娇耍赖的模样,窝在人主杨兼的怀中,听说小太子骑射的时候坠马,伤到了腿,人主担心?得不得了,来来回回让徐医官跑了好几趟。
杨广的眼目冷飕飕的撩了一眼那几个大夫,四个大夫显然?没想到太子也在场,他们前来,正是为了册立太子一事。
之前也有许多人前来凑热闹,想要暂缓册立太子的事情,毕竟后宫空虚,没有一个后妃,不如等谁家的千金嫁入宫中,给人主生下一儿半女再册立,所有人都想要争取这个机会。
四个大夫你看我我看你,因着?杨广在场,稍微有些迟疑,他们一方面想要暂缓册立太子,但是一方面又?知道杨广得宠,谁也不愿意当面得罪了小太子去。
杨兼抱着?儿子,好似在哄儿子似的,其实趁着?机会捏了好几下杨广肉肉的小脸蛋儿,杨广为了装作乖巧粘人,也不反抗,反而还要把自己的小脸蛋儿送到杨兼的手上,任是杨兼捏瘪了揉圆了,如此一来才?能给大家展示展示,自己有多么受宠。
杨兼笑的很是和?善,说:“四位大夫还未归家?也当真是辛苦,为了国事操劳如此,当真是我大隋的幸事。”
四个大夫尴尬的拱手说:“天子谬赞,臣诚惶诚恐。”
杨兼又?说:“不知四位大夫,可是有甚么事情?”
宗师大夫干脆把心?一横,说:“天子,冬日旱雷,这是不祥的征兆啊!一定是因着?人主后宫凋零,我大隋没有国母,这是上天的警示啊!”
杨兼幽幽一笑,说:“哦?上天的警示?”
其他几个大夫也跟着?应和?,正议大夫说:“正是如此,臣以为宗师大夫说的极是,冬雷滚滚,怕是上天警示,人主虽英明勤政,但后宫未立,太子先立,这……这岂非有背天常?人主尚且年轻健壮,何必急于?册立太子,大皇子年幼,不如等几年也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杨兼温柔的脸色突然?收敛起来,沉声说:“这么说来,冬日旱雷,是因着?朕不够亲近女色了?真真儿是有趣之事,老?天爷打了雷,你们便要给朕塞几个后妃?”
“人主,老?臣……”
四个大夫还想要狡辩,杨兼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幽幽的说:“正议大夫,御正大夫,太府大夫,宗师大夫。”
他依次点了四个人的名?字,四个大夫只好拱手说:“臣在。”
杨兼继续幽幽的说:“朕以为,冬日旱雷,是上苍提点朕,应该肃一肃朝纲了!需不需要朕现在便派人去查查,你们各家里的妓子、妻妾,都是甚么来路?”
南北朝的“家妓文化”空前发?达,因着?时局动?荡的缘故,兵荒马乱,流离失所之人众多,家妓大多数是被掳劫来的战俘,或者干脆强掳来的难民?等等,除了朝廷赏赐官妓变为家妓,基本没有来路正经的家妓。
四个大夫听到杨兼这句话,心?中凛然?,脸上登时变得铁青起来,他们虽然?一个个看起来直言敢谏,但谁家里没有几个来不明的家妓呢?毕竟攀比家妓已?经成了一种奢靡的风气?,简直是贵族必备。
四个人瞬间没了声儿,谁也不敢喘一口大气?。
杨兼冷笑说:“看来四位大夫是没甚么想说的了,对么?”
四个大夫谁也不敢开口,一个个垂着?头?,生怕杨兼真的一声令下,便查到自己头?上来,只好唯唯诺诺的说:“是,是……”
杨兼挥手说:“罢了,既然?如此,四位大夫退下罢。”
四个大夫哪里敢再多说,如蒙大赦,连忙从路寝宫退出去,因着?杨兼突然?提起家妓的事情,朝中之人超过四分之三都在人人自危,这些日子便清闲了起来,果然?没人再敢提立后和?暂缓立太子的事情。
杨兼得了空,便准备去膳房亲自做猪蹄给杨广食。杨广的小脚丫肿的还像小猪蹄一样,这些日子都不能下床,同时传来了消息,说是毕国公宇文贤受伤比杨广还要严重,竟然?骨折了。
杨兼便打算着?,多做一些猪蹄,大家都能吃一吃。
说起来可能很多人都想不相信,杨兼乃是“主膳中大夫”出身,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主,膳房里很多膳夫们都认识杨兼,膳夫们跪倒迎接,山呼拜见人主。
杨兼笑的很温和?,说:“不必多礼了,你们忙自己的。”
杨兼管主膳中大夫要了一些猪蹄,然?后又?要了一些枕瓜,也就是冬瓜,如此一来,杨兼打算做一个大家都能吃,不费事儿,又?十足好食的猪蹄火锅。
把猪蹄和?冬瓜炖在一起,清汤一炖,炖城浓浓的一锅,猪蹄的胶质全都熬煮出来,浓郁喷香,冬瓜又?能解腻,融合在猪蹄汤里,吸饱了猪蹄的汤汁,别提多鲜了。
其实杨兼本人也不是很爱吃冬瓜,只觉得冬瓜没滋没味儿的,最常见的冬瓜汤或者虾米炒冬瓜也十足寡淡,能吃是能吃,却吃不出太多的幸福感。但把冬瓜放在猪蹄汤里就不一样,猪蹄炖汤的滋味儿浑厚鲜美,正好弥补了冬瓜的寡淡,而冬瓜的清淡又?能中和?猪蹄的油腻,一口冬瓜一口猪蹄,过瘾又?接腻,十足的神?仙搭配。
杨兼把猪蹄处理好,先炖上,然?后把冬瓜切成块,因着?冬瓜容易熟烂,所以后面再放进入炖便可以。
猪蹄汤奶白微微透亮,猪蹄切成小块,咕嘟咕嘟的在沸腾的汤头?中沉沉浮浮,杨兼这时候把冬瓜丢进锅中开始一起煮,随即便开始调汁儿。
杨广的面颊上有伤,杨兼为了不然?他的面颊上留下伤疤,这些日子吃食都是清淡口味儿,甚至不沾一点酱油,大多清蒸或清炖,以免黑色素囤积在杨广的伤口上。
因此这次也选择了清炖猪蹄火锅,而没有选择红烧猪蹄,或者烤猪蹄。自然?了,除了颜色上,口味上也以清淡为主,所以辣的便自动?划分出考虑的范围。
所以杨兼准备的猪蹄火锅小料,并没有准备辣碟,也没有准备干碟、蘸水或者海鲜汁儿等等,而是准备了麻酱小料。
猪蹄煮到皮弹柔嫩,往麻酱小料里一滚,麻酱给鲜嫩的猪蹄平添了一股醇香的味道,不会腻口,反而香味十足,唇齿留香,除了香辣烤猪蹄,杨兼最喜欢的吃法,便是猪蹄火锅配麻酱小料了。
杨广躺在路寝宫的龙床上歇息,自从上次马背上掉下来,杨广倒是乐得清闲了,杨兼为了让他养伤,都没“奴役”杨广批阅文书,白日也不需要去露门上学,杨兼除了早朝,便是围着?自己打转儿,日子倒也是清闲。
马上便要到晚膳的时候,杨广腹中有些饥饿,听宫人说,今日杨兼去了膳房,恐怕晚上要做猪蹄火锅给自己食。
上次杨广吃过黄豆梨子炖猪蹄,猪蹄的滋味儿自然?不用说了,皮弹柔嫩,胶质满满,杨广虽不偏爱猪蹄,但不得不说,杨兼做的实在太美味,他一个人便能吃下一整个大猪蹄!
杨广想到这里,更是觉得腹中饥饿的很,此时中官何泉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说:“太子,天子已?经令人摆膳,请太子移步用膳。”
杨广点点头?,很有派头?的“嗯”了一声,中官何泉便推来一只轮车,扶着?杨广坐在轮车上,推着?杨广离开了路寝宫,往摆膳的大殿而去。
杨广一路上都在想猪蹄,听说是猪蹄火锅,火锅自己吃过很多种,甚么豆乳火锅、椰子鸡火锅等等,至今还未食过猪蹄火锅,猪蹄的味道不差,加之火锅的各种食材,想必也是又?香又?鲜的。
杨广的轮车刚刚来到殿门口,还没入内,便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
是了,叽叽喳喳!
内殿竟然?有人,而且还是小娃儿的声音,嗓音大得很,奶声奶气?的说:“哇——天子做的猪蹄火锅!”
“哇——窝从未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
“哇——好香鸭!好馋鸭!”
杨广眼皮一跳,甚么情况?不是父皇给自己专门做的猪蹄火锅么?怎么大殿里这么多声音?杨广一想,隐约觉得不对劲儿,按理来说布膳摆在路寝宫就是了,那么大地方,摆甚么样的膳食都能摆得下,可是杨兼却把膳食摆在了其他宫殿里……
杨广黑着?脸,吱呀一声推开殿门,果不其然?,殿里人头?攒动?,琅琊王高俨、毕国公宇文贤,就连阿史?那国女都来了,怪不得好像掉进了蛤/蟆坑一口一个哇,又?像掉进了鸭子圈,一口一个鸭。
杨兼已?经在殿中了,这会子被三只小包子簇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一看,对杨广温柔的招手说:“儿子,来了?快过来。”
杨广呵呵一笑,还以为有了三个小娃儿,父亲便不需要自己这个儿子了呢。
杨广想到这里,肉嘟嘟的面颊颤抖了两下,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自己这想法怎么怪怪的?难道自己竟然?和?三个屁大点的小奶娃儿“争风吃醋”?
不不,杨广安慰自己说,一切都是为了稳住太子之位。
宇文贤果然?骨折了,也坐在轮椅上,小腿绑着?,比杨广的模样还可怜儿三分。
杨兼照顾着?四只小包子坐在案几边上,自然?了,大家为了谁能坐在杨兼身边,又?是“大打出手”,杨广必定是要坐在杨兼身边的,他可是小太子,即使还未正式册封,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小太子。
另外一手只有一个空缺,琅琊王和?阿史?那国女却都想要争抢这个空缺,阿史?那国女鸭鸭的说:“你这个小姑娘,一边儿去!”
琅琊王气?的直跺脚,说:“你才?是小姑娘!都说我不是小姑娘!窝要坐在人主旁边,窝要窝要!窝就要!”
阿史?那国女叉腰说:“我就是小姑娘鸭!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就是小姑娘!窝要坐在这里,不给你坐,不给你坐!”
杨兼伸手按住额角,干笑说:“你们看,火锅都要凉了,要不然?……抽签决定?”
“窝不!”琅琊王哭唧唧的说:“窝不窝不!窝就要坐这里,不让她坐!”
阿史?那国女说:“我也不让你坐这里,那好罢,公平起见,我们只能都不坐这里了!”
杨广已?经坐下来,用筷箸夹着?猪蹄放在自己的承槃中,呼呼的嘟着?嘴巴吹,是时候的接口说:“出门左拐,好走不送。”
琅琊王:“……”
阿史?那国女:“……”
阿史?那国女揪着?自己的小头?发?,说:“好罢,那你坐这里!”
她说着?,小肉手一指,指向被战火烧到的毕国公宇文贤,宇文贤迷茫的张着?大眼睛,摇了摇手指,说:“窝……窝咩?”
琅琊王一听,也没有意见,说:“好罢!那窝萌就去对面坐,谁都不要挨着?人主,这样才?公平!”
阿史?那国女立刻颠颠颠跑到案几对面,笑着?说:“嘻嘻鸭!我要坐在人主正对面!”
“你这个坏蛋!”琅琊王晚了一步,也跑过去,说:“窝要坐在正对面,窝要窝要!”
“就不给你坐,就不给你坐!”
“窝要坐窝要坐!”
“不给!”
“窝要!”
杨兼:“……”新的一轮包子大战,开始了。
杨兼尴尬的对杨广和?宇文贤笑笑,说:“看来他们还不饿,要不然?咱们先吃着??”
杨广已?经开吃了,猪蹄胶质满满,外皮弹牙筋道,一口咬下去却很是软糯,并不会咬不动?,也不会觉得难咬,弹牙软糯结合在一起,果然?才?是猪蹄的最大精髓所在。
杨兼教杨广蘸酱食,说:“儿子尝一尝,蘸了麻酱小料更能提味儿。”
“哇——”杨广还没食,小包子宇文贤已?经赞叹的说:“尊的好好粗!人主、人主也太腻害了!”
宇文贤说话总是软绵绵的,杨兼笑眯眯的说:“喜欢的话多吃一点,朕做了很多,保证你们够吃。”
他说着?,看到宇文贤肉嘟嘟的小脸蛋上蹭了一点麻酱,宇文贤吃的太香了,自己根本没有发?现,杨兼拿起帕子,便想给宇文贤顺手擦下来。
“咳!”
杨兼的手伸到一半,刚要碰到宇文贤软乎乎的面颊,后背突然?传来咳嗽的声音,杨兼莫名?感觉“一个激灵”,好似有一股冰冷的视线,冷酷无情的戳着?杨兼的后脊梁。
杨兼的动?作卡壳了,手伸过去,并没有给小包子宇文贤擦幌子,而是“自然?而然?”的一转,将帕子塞在宇文贤的手中,笑着?说:“擦擦嘴巴,蹭到了。”
宇文贤眨了眨的眼睛,连忙用帕子擦了擦小嘴巴,果然?蹭到了麻酱,奶声奶气?的说:“蟹蟹人主!”
杨兼这才?转回头?来,果然?看到有人盯着?自己,自然?是便宜儿子杨广了。
杨广啃着?猪蹄,猪蹄明明炖的很软烂,但是杨广竟然?能咬得“咔吧咔吧”作响。
杨兼见他的猪蹄啃得差不多了,揽着?自己的袖袍,给杨广亲自夹了两块,他知道杨广爱食猪蹄的尖部,相对来说更喜欢前面,前面都吃完了,意犹未尽才?会吃后面,便从锅里捞出两块尖部,放在他的承槃中,又?捞了两块炖得入味儿的冬瓜。
随即俯身下来,在杨广耳边说悄悄话:“放心?罢儿子,不管父父有多少包子,父父还是最疼爱儿子了。”
哪知道杨广听了没有感动?,肉嘟嘟挂着?油花的小嘴唇一挑,斜斜的挑起单边,用最奶的声音,说着?最森然?的话:“父皇还想要多少包子?”
杨兼:“……”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杨兼干笑说:“吃、吃猪蹄,儿子,这枕瓜是不是炖的也很入味儿,蘸着?麻酱小料一样好食,不信你尝尝看。”
杨兼正在打岔,便听到中官何泉的声音说:“人主,车骑大将军韦艺求见。”
韦艺?
杨兼说:“传进来罢。”
韦艺一身介胄,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他听说人主在这里用膳,没想到人主竟然?是带着?四只小包子在用膳。
韦艺拱手说:“人主,大将军韦孝宽明日便会回京,有一事,卑将需要禀报。”
他说到这里,竟然?没有继续开口,那意思?很明显了,好像不想在众人面前说。
在场除了杨兼之外,都是小包子,当然?了,还有中官和?宫女等等一些仆役,韦艺这个人谨小慎微,并没有立刻说出来。
杨兼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随朕到偏殿来罢。”
杨兼和?韦艺两个人去了隔壁偏殿,四只小包子继续留下来啃猪蹄,琅琊王奇怪的说:“甚么事情鸭,神?神?秘秘哒!”
阿史?那国女说:“啊鸭,你管那么多,啃你的猪蹄罢!”
宇文贤只是甜甜的说:“好粗!猪蹄好粗!”
杨广眯了眯眼目,看向殿门的方向,若有所思?。
杨兼去了好一阵子,回来的时候韦艺已?经离开了,只有杨兼一个人回来,小包子们战斗力惊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一锅子的猪蹄都给干掉了,冬瓜也没剩下多少,已?经添了些汤,开始涮菜涮肉吃。
等吃饱了小包子们意犹未尽,还想食一些甜品,杨兼早有准备,已?经让膳房准备了甜汤圆。
小包子们来到路寝宫,乖巧的等着?吃甜汤圆,琅琊王高俨天生好动?,怎么也坐不住,便提议说:“咱萌来顽罢!”
宇文贤说:“顽神?马?”
琅琊王高俨说:“嗯……我萌来顽抓鬼!窝来抓,你们都是鬼!”
杨广鄙夷的看了一眼琅琊王,自己“一把年纪”了,可不想和?他们一起胡闹,实在太过幼稚。
但是阿史?那国女和?宇文贤全都跃跃欲试,最大的阿史?那国女也不过才?九岁,还是个小娃儿,童心?未泯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三只小包子一拍即合,说:“好鸭!咱萌来顽鸭!”
琅琊王对杨广说:“太纸太纸!你也来顽鸭!我让你来抓,好不好!”
杨广十足冷淡的说:“不去。”
琅琊王很失落的说:“咦,太纸不来顽嘛?”
他说着?,又?转头?对杨兼说:“人主人主!人主也要顽嘛!”
杨兼小时候都没顽过捉迷藏的游戏,其实他很想顽,体验一把童心?,奈何自己现在已?经是人主了,体面很重要,便说:“你们顽罢。”
“这样鸭……”
于?是琅琊王、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