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言夙把他们都给撩到了,但是说实话,一人一脚而已,太不禁打了,这被围堵的气还没出够呢。
——虽说他们不是主谋,但是作为从犯,也是该给点教训的。
言夙就琢磨着该怎么做。
结果他这一沉吟,地下吓怕的人就恨不得眼前能有个地缝儿让他们钻进去,心头只打哆嗦。
领头的一咬牙,连忙道:“大侠我,我知道您的规矩,我这就挂,这就挂。”
——这时候机灵一点就能少吃点苦头!
鬼知道这些高来高去的大侠一挂是不是就得给他们挂在参天大树上,到时候他们得怎么下?来?
不如这个时候自觉一点,还有个能够自己选树的机会。
只是这小巷子里两头通透,唯一的岔路口上到是有一人家的院子里有树,伸出一部分枝丫,但是明显挂不住他们这些大老爷们。
可这个时候,挂不住的才好呢!就是要摔下?来,他们可不想腊肉似的挂在深山老林之中风干。
顿时一咬牙,一身的力气都用来爬。先?爬起来,后爬墙,骑在墙上,努力往树桠上爬。
整个墙头上骑了一溜大汉,这家人的墙也不多结实,扑簌簌往下?掉尘土。
几?个大汉费劲儿的各自趴了一根枝杈,对着墙外树下?的言夙等人讨好的笑。
这树也就这样了,所以说就将就将就?几?人心里直打鼓,生怕言夙说他们这是敷衍,这是嘲弄,到时候反而更加生气。
——他们真的不是想耍小聪明,实在是这树不争气啊。
大崽忍不住直捂嘴,实在是太好笑了。就连这几?天一直都不苟言笑,就只是闷头干活的阿牧,这会儿都频频抖肩。
“大侠,您看,这树,这树……”他实在是想说只怪这树不争气,可是人家树又有什么错?还要被他们这么折腾。这话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苦着一张脸,只求言夙大发慈悲,至少看在他们逗笑了俩孩子的份上?
结果言夙还没应声呢,屋里听着外头有动静的大娘出来看情况。
一眼就看着这些二流子骑在自己家的墙头上,还猴在自家的树上不知道要干啥,顿时抄起边上的竹枝大扫把劈头盖脸就是打。
一边打还得一边喊:“来人啊,光天化日进贼啦。老头子呀,赶紧出来,咱家要进贼啦。”
这时人用来扫院子的大扫把,连头带尾一人多高,用竹枝扎的,又结实又耐用。也正因为耐用,这竹枝在地上磨的尖锐光亮。
老大娘虽说上了年纪,但身体可不差,一把扫把挥的虎虎生风。
扫在身上,哪怕穿着厚衣服呢,也是疼痛的不行。更别说老大娘可会省力气,专冲着这脸啊脖子啊的地方扫,顿时一片片的红肿啊。
——一条条的,当真是竹丝炒肉。这滋味即便是有人没尝过,也定当是听过。
老大爷出来的时候,街坊四邻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声的嚎叫。
这几?个人还因为言夙一开始在墙外没走,还不敢下来。
被扫把扫脸虽然疼,可惹着了墙外的大侠不快,说不定就是拧脑袋了。
~
要在城中找个人,对言夙来说还是蛮简单的,特别是已经知道对方的大致模样,找到之后让大崽认人也就是了。
言夙身高腿长,见大崽只认自己找的没错,就三两步走到对方面前。
“小盆友,你是叫周达吗?”言夙弯腰,笑意盈盈的问。
也没管小孩边上的书童和小厮——小厮倒是想上来拦一拦言夙这个陌生人。
但架不住自家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脸一仰:“是呀,正是本少爷。”
可能是因为看言夙长的好看,周达虽还是一副桀骜的样子,但至少愿意给言夙“一个脸面”,回他的话。
“我啊,言岚家长啊。带我回去找你爹可好?”言夙伸手捞住小孩的肩膀,一副和蔼的样子。
周达这时也看到了言夙身后的大崽,顿时想到自己叫人去围堵他们的事?儿,只是看着他们完好无损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失败了。
一下?子心里可就气的不行——一群拿钱麻利,干事儿不行的家伙们。
就要招呼身后的小厮,书童跟他差不离的年纪,但小厮至少是个二十?郎当岁的成人,即便比矮,可也能拖住人不是?
他就不信言夙敢追着他回家。
然而让他惊悚的是,言夙拉着他之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身边的场景就转成一个没人的小巷。
——他简直有点不认识,甚至以为自己到了什么鬼蜮之地。看眼前的人也不是看人的眼神,微胖的小身子抖个不停。
“你,你……”他是想问是人是鬼,可是看到了大崽,一下?就想,这都跟言岚当疼同窗好些天了,他总不能是鬼吧?
那他要是不是鬼的话,总不能他爹还能是鬼吧?
周达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哪怕都要吓尿了,还想摆着自己周家小少爷的派头。
“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要是掉一根毫毛,我爹都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未落,哎呦一声,言夙在他头上扒了一根头发。
——不多疼,但是看着以前随风飞舞的头发,周达简直气的想跳脚,这什么人呐这是!
言夙将头发扔了,又推了推大崽。
大崽又因为周达的话生气,又因为他爹的做法觉得解气又好笑,结果没想到就被他爹给推了,实在是茫然,只好看着他爹。
“跟他拼爹啊。”言夙理所当然的道。
大崽似乎理解了,但又觉得自己不理解。
颇有些犹豫的道:“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这话说出来感觉可真奇怪!但又是他爹要求的,大崽也是很无奈啊。
“唔,下?次记得强硬一点。爹给你撑腰呢。”
阿牧在一旁看着,竟然颇有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毕竟以言夙的性子,这么干又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