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种花后人。
唔,按他听过的那些话来讲,这些人可能是种花先人?
——不过不管是先人还是后人吧,言夙只求他们这种植、养殖的本事都“炉火纯青”。
这样一来,野鸡野兔的供给就无穷尽也。
言夙又?端了一窝兔子的老巢,觉得这个数量或许对得起自己在梁飞眼中的本领时,脚步忽然一顿。
他的感知范围最边缘,有一个跟所有树木与猎物都不一样的生物能团。
那是人。
跟人相处了好些天,虽然对方的生物能团有些微弱,但言夙还是分辨出来。
——是一个受伤的人类。并且生命正在流失。
言夙想到梁飞对自己的帮助,虽说还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坏人——言夙今天算是见识过坏人了,那些贪污的、搜刮民脂民膏的家伙就是坏人!
但言夙还能怕个坏人?一打坏人他也不怕呀。
他的身影影影绰绰地在山林之中出现,简直犹如鬼魅,但凡靠着树干半躺着的青年还能睁开眼,这会儿怕都是要心漏跳一拍。
——纯属吓得。不是心动。对着还分辨不出是人是鬼的存在心动,那要么是色令智昏,要么就是纯属找死。
言夙蹲在这个人面前,仔细打量他的模样。
身上血迹斑斑,衣服都像是被血迹浸透了,干了湿、湿了干。
这个人的伤势,应该比当初的原身还要重。
但意外的,原身一命呜呼,这个人却还呼吸犹在——虽然有些微弱,但一直较为平稳。
“还有救哦。”言夙呐呐念了一句,既然还有救,也就不能不救。
——至于是好人还是坏人,也只有救了之后才知道。
“行吧,要是个坏人,到时候我再打你就是了。”言夙毫不纠结的做了决定。
伸手在青年的额心一点,一团生物能注入,开始缓慢修复青年身上的伤势。
然后言夙就收回了手,不是他不能一次将青年的伤势都愈合,而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他今晚都消耗多少生物能了?
反正这已经是吊住命了,言夙觉得还是省着点用好了。
——要不然这家伙要是个坏人,到时候自己还打不过他可怎么办?
而且,要是坏人,自己直接给治好了,又?要再打死,这不就浪费了自己的生物能?
幸好、幸好。他想起来的还不算晚。
言夙心底盘算完这些,青年身上的伤也正好被生物能封锁,至少搬动不会引起他的大出血了。
一手提溜着一串串野兔野鸡,一手将青年拦腰扛起,言夙飞快的冲出山林,这离村里还有一会儿的路要走呢。
梁飞眼见着天黑了也不见言夙回来,虽然知道他的本事,却依旧不由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什么危险。
可又不敢在大崽小崽面前表露,只能故作轻松地哄着两个孩子去睡。
跟梁飞和蓉娘以及阿平两兄弟相处这么久,其实两个崽崽也挺亲近他们,但是想要他们在没看到言夙回来的情况下就睡觉,显然不容易。
两个崽崽熬着,哪怕坐在凳上的小身子已经东倒西歪,哪怕打架的眼皮子已经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下一刻他们两个还是撑起眼皮,望一眼屋外。
——不哭不闹,按言夙交代的,乖乖地等在家里。
蓉娘看着这俩小孩,忍不住心疼地将他们搂在怀里。
要说安慰,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总之言夙不出现,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跟着言夙经历了什么磨难,小的吓出病来,大的也根本哄骗不了。
——反倒是那眼神能叫说出哄骗之言的大人们心酸心疼。
当然这也只是说对孩子们真心实意好的大人,如梁飞和蓉娘。
终于,在一行人越来越焦急的时候,言夙回来了。
他连门都没开,毕竟满手的东西,也挪不开手——这可不是力气大就行。
他直接从院外跳了进来,也幸好是屋内灯火通明,梁飞还看得清是他,不然这会儿怕是要棍棒招呼了。
梁飞本来还要上来说话,结果看到他肩头扛着的不是猎物,顿时脚步一顿。
言夙将肩头的人抖落下来,当然还是好心的没有让人直接摔在地上。接了一下,让人好歹是平稳的躺在地上。
——冷硬冰凉又?硌人的地面,还是叫昏迷之中的青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闷哼了一声。
言夙放下猎物,拿过桌上的水壶,毫不客气的灌下一大碗。
两个崽在看到他出现的时候,睁不开的小眼睛里就只剩下他的声音,哼哼唧唧的伸出手就要抱抱。
言夙一手拿到水碗的时候,人也走到桌边,让两个孩子抱住他。
被熟悉而依赖的气息包围后,两个孩子立刻就沉沉睡去。
言夙放下水碗,将两个孩子从凳上抱起。
“要不就让孩子今晚跟阿平和阿安挤一晚?”蓉娘往地上那个血糊糊的青年身上瞥了一眼。
——这事儿不得言夙跟当家的详说一番,商量解决?
言夙反倒是愣了一下,迟疑地道:“可是他们要是不跟我睡,怕是会有点怕。”
梁飞一见言夙这神色,就知道这家伙完全没有想明白蓉娘话里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无奈,梁飞哼了一声:“孩子睡哪儿都是睡,亏不了他们。”
“你先说说这是什么人?你从哪里带回来的?你准备怎么安置这个人?”
——梁飞看着这人昏迷,都没问那些“这人好、坏?”之类的问题,反正言夙肯定回答不出来。
却没想到言夙给他的回答更让他窒息。
“我在山上捡的。”窒息。
“我给他保住了命。等他明天醒过来,问问他是什么人。”窒息+1。
“要是个坏人,我再给他打回原样,扔回山里。”窒息+……。
不但梁飞不知道说什么,就连蓉娘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大兄弟未免也太“直率”了吧?
梁飞觉得头都疼了!
就算言夙这是做好了“万全准备”,那现在要怎么办?就让这人这么躺在地上一晚上?那说不定是个好人,那也要送回山上埋了去了。
这人伤的可重的很?。
梁飞正想着这令人棘手的事情,却不想还有更棘手的事情等着他。
蓉娘见这情况,就赶忙开口说自己先回屋里去睡。
梁飞自然催他去睡,这种烦秃头的事儿还是他一个人来烦吧,血糊糊的场面还是不要让媳妇看见的好。
——谁叫是他说的要收留言夙呢!
言夙跟蓉娘打了招呼,抱着两个孩子也不影响他的行动,腰背挺直地很,见梁飞还低头打量地上的人,他就说:“等会儿我一起带回我那,先不管他,他不重要。”
梁飞:“……”,作为一个人类我为什么都不懂你的人话!你看看这人的穿着、容貌和一身伤吧,哪里像个简单人物?
不等梁飞跟言夙剖析一下这人可能的身份——把曾经他剖析过言夙的身份“正大光明”的给言夙描述一遍——就听言夙接着说道。
“我把粮食带回山上藏起来了。”依旧十分的“直率”,开门见山。
梁飞险些腿一软给言夙跪下,一时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像是闯入了成千上万的蜜蜂,还要不时用尾针扎他。
将他的脑仁,扎的“发福”成棉花糖。
什么粮食?粮食什么山上?梁飞多希望是自己的耳鸣,又?或者自己就是个傻子,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粮食。
但最终他只能庆幸地是,言夙这说话的声音不大,不说左邻右舍,就是里屋的蓉娘怕是也没有听到。
——也得庆幸刚刚自己一下被吓得失声,没有叫嚷出来。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嗓子道:“什么粮食?!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乱来,你不是说你只是去山上打个猎吗?”
——说好的打猎,你怎么能够因为你速度快,就半途还搞这种挑战人心的事情出来?我的心真的要蹦的撞死我了!
梁飞一张脸比苦瓜还苦。
言夙摸了摸鼻子,看梁飞的神色,他倒是有几分难以开口了。
但最终他还是说明道:“真不怪我,我本来也没想抢回来。”
“就想拿他们撒撒气。”说到这里,言夙反倒是不高兴起来。
梁飞:“……”,你厉害你说了算,你现在跟我说粮食长脚跟你回来的,我也信你!行、不、行!
“但是路上遇上一伙人抢粮食。”言夙跟梁飞说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场面,越是听,梁飞的神色越凝重。
“他还说要多收粮食。”
“我想着你说,到时候怕是许多人都吃不上饭。我就把这些粮食都弄回来了,他们要是真的来了,我们交出一些粮食,也不会饿死吧?”
“你放心,他们完全不知道是我动的手。”
——别说不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他们现在还躺在荒郊野岭没有醒,做着被恶鬼分食、追杀的噩梦呢。
梁飞:“……”。
梁飞最终叹一口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去想什么“起因”,归咎于谁,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甚至言夙这么做,也完全是为了村民们。
不然那些税粮官再次来强收粮食,他们只怕是真的死路一条了。
当然,梁飞虽然“认清了事实”,却并不代表他不头疼,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草草了结”啊。
“听着,粮食的事情,你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明天带我去看看。”
其他的,他们也只能静待事情发展。
言夙把这件事情跟梁飞“分担”后,就带着两个崽崽和地上的青年回了自己的屋子睡觉。
“分担”过重的梁飞,却是抱着蓉娘,睁着眼睛到天亮。
眼下青黑深重,他哪还能集中精神打什么猎,但却又不得不带着弓箭上山。
蓉娘担忧又心疼:“实在不行,今日就不去了吧?”
——打猎可是个危险的活计。梁飞纵使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猎户,却也不是每次上山都毫发无伤的回来的。
梁飞摇了摇头,他现在上山可已经不是为了打猎了。
但未免蓉娘更加忧心忡忡,他还是只能说去打猎,说自己没事儿,心里有数。
“何况,还有言兄弟陪我一起去呢。”梁飞安慰蓉娘,叫两个儿子带好弟弟们玩,就跟言夙一起玩山上走。
一边走,还不忘问一下言夙家里那个人的情况。
“放心,不会醒过来的。”言夙还不知道那人是好是坏,他要进山,自然不能放任那家伙醒过来。
梁飞:“……”。
总觉得从这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碍于自己总爱多想,梁飞制住了自己的脑子,告诫自己言夙这么“耿直率真”的人,说话就是字面意思。
到了山脚,四下无人的时候,言夙停下脚步,梁飞还正要问怎么了,还以为他昨天下山是夜里,这会儿需要辨别一下方向。
就眼见着言夙忽然拉住他的胳膊,说:“那地方有点远,走过去太慢了,我带你。”
带什么?什么我?梁飞还没问出口,就感觉胳膊一紧,随即耳边的风呼啸起来。
他要开口问,一口风灌进来,险些直奔他的肚子,把他的肚子都撑大。
——这就太过分了!见过请人吃饭的,没见过请人喝风的!
梁飞却不能再开口,他拉紧言夙的手臂,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想叫他慢一点,这山林里树木茂密的,这要撞上哪里可怎么是好?
然而言夙却是理解错了。
以为他觉得不够快。
言夙现在确实是不算快的,一步越出大概也就是五六米远的样子。
——对以往只能地面奔跑,最大一步两米左右的梁飞来说,这速度已经很快了。
喝过风的不适感过去之后,他就有些兴奋了,这就是武林高手的轻功吗?
要不是在树林之中,梁飞还真有想让言夙加速的心,但在树林之中还是以安全为主。
然而这个念头的尾巴还留在梁飞的脑海里,他就猛然发现耳边的风声更大了,眼前的树木身影更模糊了。
——角度也越发有些清奇了。
原本他是平视着树干、与他身高相近的位置,可是渐渐的,他的平视出去的目光落点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梁飞觉得自己越来越高,渐渐的目光落点在言夙的头顶了——这并不是他忽然长高了。
而是他特么的被言夙扯的飞起来了啊!
像他两个儿子踏春时欢快的放上天的那个风筝那样、飞起来了!
我屮艸芔茻!梁飞从神情到眼神都是咒骂不已,肉眼可见的凝结出一句句脏话,可都被能搞大他肚子的风给堵在肚子里!
——要么被风灌大肚子,要么给脏话憋大肚子!
梁飞:“……”。
梁飞紧紧抓着言夙的胳膊,现在他以引为傲的双眼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只有手上的触感还有几分真实。
他真的不想升天啊喂。
真要带他“飞”这么快,能不能抱紧他的腰?只抓胳膊什么的,简直太没有安全感了啊!
——不是以为自己要被吹飞,就是以为自己要“绕线”撞在哪棵树上。
梁飞无声的哽咽着。
以后说言夙是“最快的男人”的时候,绝对只是真心实意的纯属夸赞,再也不送一个内涵的笑容了!
作者有话要说:睡不着但有媳妇抱的梁飞:哎,睡不着的夜也有媳妇陪,真美
被放飞的梁飞:啊啊啊啊啊!你这个单身狗,让我搂个腰啊啊啊!
——
看这个更新时间就知道我这是现写的了。哎,写写删删好难哦。
其实最初我想1号更三十更,是合计十个万贵妃小哥哥,但过年的饭局太多了……
咳,三万字大家将就一下吧,以后有机会我再加
比如评论五百条啊、作收333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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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每一位支持正版的小可爱,希望我们能一路陪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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