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嘶。”苏维被方墨搀着,不知道碰到了身上的哪个地方,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浑身上下过电一般,整个人差点软倒在电梯间。
“飘飘的,是不是?这药就这样。”方墨架着他不是,不架他也不是,手尴尬地伸在半空。药物扭曲了苏维的五感,眼前的空间是模棱而没有边界的,像泡在水里,或者沉在透明胶质中,一切介质失去了惯常的折射率,使得平面不是平面,直线不像直线。所有的事物在他眼中都是于常理不符的状态,大小不均,凹凸不平地呈现着。
任何一点的碰触都被他暂时故障的神经系统不规则地放大,他手心触到的墙壁凉浸浸的,难以言明的舒爽。不知被谁扶着的手臂处又痒又麻,蚂蚁浑身爬一样,飞速从手臂处传到大脑皮层,所到之处留下一阵阵奇妙的快感。
“别碰我。”苏维转头看了方墨一眼,抬脚往前一迈,差点跪在打开门的电梯里。
“不扶着你自己去追人啊!”方墨不管他,还是把他提了起来。
随后走进电梯的郑朗侧身绕到背对着电梯口的苏维面前,一手摘下了苏维的眼镜,对他说:“不好意思,忍耐一下。”
然后扬起右手,迅速往苏维脸上扇了过去!
还带正反手的。
啪啪!
啪啪!
啪!啪!
郑朗是使了点巧劲的,扇得苏维耳朵有点耳鸣,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反倒被药物减轻了,浑身上下只觉得脸上不怎么舒服,皮肤刺刺的,有点发紧。
郑朗给予他的干扰让苏维终于可以从如梦似幻轻飘飘,外加时不时触电的感觉中解脱了出来。
“差不多可以撑到解药彻底起效,不疼吧?”郑朗没事儿人似的不疼不痒问了一句,又给苏维把眼镜戴上。
感觉到方墨扎在自己身上的眼刀,郑朗转头对他解释道:“我们以前抗药训练,用的法子比这狠多了,还有割大腿的。”
“傻逼!割哪不好非割大腿!大动脉捅破了怎么办?放血玩?!”方墨瞪圆了眼睛,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我没干,就扇耳光,力道还是能控制住的。当时练习了很多次。”郑朗把苏维扶正,看了眼楼层,快到了。
“谢谢。”苏维扶了扶眼镜,说。
“不客气。”郑朗把手放下。
方墨看他俩这样一来一回的都无语了,疯子。生猛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竟然还是字面儿意思。
“邵之洺把梁和带走了。”苏维被塞进车前,对郑朗说。
“谁?”郑朗问,一边打开了步话机。
“我以前的上司。他的声音很好认。XX建设公司。电话是……。”苏维在副驾驶上坐好,反手去掏安全带。
“不早说?”方墨钻进驾驶座,插上钥匙打火。
郑朗一手扒着车门,低头看他:“你确定?”
苏维目视前方,冷冷地说:“说的时候你把电话挂了,他的声音烧成灰都听不错。”
操!
慌着挂电话干嘛?!
造孽造孽造孽!
郑朗往他耳朵里塞了一只蓝牙耳机,又交给方墨另一只。他把车门替苏维关上,奔向前面等着他的一辆警车,一边在步话机里通知同事,连接指挥中心,定位邵之洺的个人位置。
“梁和在晃我,我感觉到了。”苏维攥紧拳头,一边掐着自己,一边感受自己的恢复程度。
“就是醒不过来,是不是?别自责,就算是头大象也得倒,抗拒不了的。”方墨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方墨紧紧跟着前面的警车,耳朵里听着郑朗在跟谁交谈。
“狗日的玩意儿。”方墨往方向盘狠狠打了一下,骂了一句。
“梁和要是出了什么事……”苏维还没说完就被方墨打断。
“你可闭嘴吧,我叫上萧成赫一块。”方墨一边开车一边掏手机。
“来,看看邵老板给你盖的新家。”那人一手把钥匙丢在一边,随意地踏进门,一手摸了摸墙,把灯打开,转身进了厨房。
随着灯光的亮起,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客厅瞬间映入眼帘。最惹眼的不是房间里豪华的装潢和头顶炫目不菲的水晶灯,而是右手边占据一整面墙的超大电视。
电视与整面墙壁严丝合缝地卡着,如果能够把角度调整一下,只要不抬头,电视中的画面能够刚好占据视线中的每一个缝隙。
梁和来不及去欣赏这些有的没的,他正被邵之洺摁在墙上非礼。他现在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地随邵之洺摆弄,不挣扎也不反抗。他的上衣被凌乱地撕开,只剩一件衬衫半落不落地挂在身上。脖子上满是红红紫紫的吻痕。
“邵老板,电话响啦。”那人提了两瓶没开封的香槟,慢悠悠地从厨房出来,在他身后说道。
“邵,老,板。”那人把其中一瓶香槟酒轻轻搁在地下,“别急嘛。任务完成了,我的报酬呢?”
“闭嘴。”邵之洺背对着他,埋在梁和胸前,含混地说。
那人把香槟瓶握在手里上下掂了掂。那酒瓶算得上超大一个,分量很足。瓶壁很厚,很结实,落在手里冰冰凉,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