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季云翀突然关上房门,林霂的心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季云翀,请你出去。”
他?却推着轮椅来到她面前:“既然你不?肯回去,我就?陪你在这里住一晚。”说完,他?咬着牙关艰难地站起来,往前跨一步,出其不?意地捞住她的肩膀把人压在床上。
两人一下子额抵着额,脸贴着脸。
林霂微一张唇,季云翀伸手覆上去,低眸和她对视:“木木,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情景吗?”
她的嘴被堵着不?能说话,只听见他?用悲伤的口吻道:“我过十八岁生日时,邀请同学来家里参加派对,其他?人收到的邀请函上的时间是20点整,你的却是18点整。”
是的,那个时候她和他?已经在老师、家长的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地交往了。为了防止恋情曝光,他?想尽办法见缝插针地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当?她提早来到季氏的豪华大宅时,就?被他?带到了特别准备的房间——在那里,她见到了一张时下流行?的心形浪漫水床。
朦胧的红色,半透明的水晶帘和纱幔,再加上一点恰到好处的烛光,她被他?拥在怀里,就?像是枕着一场最妙曼的梦,听他?用深沉低醇的德语不?知疲倦地念了一首又一首爱情诗歌。
明明是他?的生日,他?却把她宠成了公主?。浪漫的烛光晚餐,动听的钢琴曲,沁人心脾的雷司令美酒……最后?,在别墅庄园里的林荫小道上,他?亲吻了她。
生涩的轻吮,紧张的触碰,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却让人倍感甜蜜,情不?自?禁沉溺其中。
今时今日林霂早就?不?是少不?经事?的小姑娘,当?然知道听他?重提往事?的用意是什么。
她的脸上没有出现被他?拥在怀里亲吻时的羞涩,相反神色透出几分不?安。季云翀见了,心底的痛苦又添了一层:“木木,为什么我回来之?后?你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你变了许多,让我觉得陌生又心寒。”
林霂被他?捂住口鼻,有点喘不?过气,尝试着转脸躲开他?的手,却被他?捂着更严实。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一走就?是两年五个月,一通电话一条消息都没有。在你心里,我早就?变成了过去。”季云翀轻声慢语地说着,神色有些动容,眸子里浮现出可疑的泪光,“你不?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不?能联系你是因为这两年来自?顾不?暇,生怕拖累你。”
“许多事?情说出来你也不?懂,我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风光,过得很?不?容易。父亲突然罹难,一句遗嘱都没有留下,母亲又疯了,我一个人……我一个人……”
他?突然收声,目不?转睛凝视着怀里的女人,挑唇温柔地笑了笑:“我现在好不?容易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什么都不?缺,就?只缺你。你不?要生气了,原谅我?”
他?撒开手,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林霂终于得到解脱,接连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待急促的呼吸平复会?儿,她咽着喉咙说:“车祸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援医的事?我也可以原谅你,但我们的感情真的无法回到过去。”
季云翀的眼?神有点绝望,看了她一两分钟,忽地将她紧紧拥住。
“对不?起,我可能是因为父亲和膝盖的事?情导致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没有人能够懂得我内心的痛苦,包括你也不?懂。每当?我一次次坐在轮椅里看见你提着行?李箱走进?机场,我就?深深地痛恨一切让我们分离的人或事?。”
他?恳求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舍不?得你吃苦受累而阻挠你的工作。别离开我,我们重新?开始?我失去了家人,你也失去了父母,我们共同经历了别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更应当?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林霂尝试着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未遂:“你不?要这样,让我起来。”
“不?,你先答应我重新?开始。”
林霂被逼的没有办法:“季云翀,你太过分。”
他?噤声,片刻后?突如其来吻上来。她吓一跳,来不?及细想就?踹向季云翀受伤的右腿。
他?全无防备,被她弄个措手不?及,从床上跌下去。
他?倒地时的动静很?大,林霂暗暗吃惊,腾地坐起来看见他?一手扶着右腿,冷汗挂在额角,脸色惨白得有些骇人。
她迟疑了几秒,跳下床冲到房门。
刚打开门,几位保镖模样的男人围了上来,拦阻道:“林小姐,你现在不?适合出去。”
她险遭侮辱,再被几个彪形大汉截住,心神不?定地回头瞥一眼?季云翀,见他?神色痛苦地张口,从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拉住她。”
她慌神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对面客房的门开了,一对年轻情侣有说有笑走出来,目光投向这边时,脚步顿住。
保镖一愣,林霂趁机狂奔向楼梯间,连下十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