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明天出了点事……
大哲还是摇摇头。
他跟尤惠说:“算了,我们还是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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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跟在槐梦身后,他戳戳槐梦的后背,又戳戳。
“哎,你不是看到点什么啊。”
“打什么小算盘呢,我和说说。”
槐梦问他:“你奥斯卡拿奖了吗。”
胖子道:“我要是拿奖,还干这行干嘛呀。”
处理有关邪神的怪异事件,说实话非常非常危险,但是待遇也高,胖子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那我先不跟你讲。”槐梦进了宗祠:“等到了时候,你就明白了。”
“行!”胖子无比信任槐梦。
现在宗祠已经一片寂静,一点不见白天的忙碌,也可能是槐梦和胖子两个人摸着黑进来的,没叫人发现。
前院没什么好讲,中间一个大屋,有一扇黑色大门,两边贴着对联。
“长命百岁,富贵安康。”
胖子念到:“有意思。望山村就找着这个来排的序吗。”
“最老的,是长字辈,韩长延,然后是韩村长,韩命行,接着是百字辈,韩百岁。”
“这望山村够新的啊。”
“才传了这几代。”
“不见得。”槐梦找到了通向后院的侧门,推门而入。
“你和韩长延起矛盾的时候,我看见好几个头发花白,至少八.九十的老人。”
“估计是来了望山村之后新排的辈分。”
胖子跟在槐梦后头进了后院:“这也能新排?不是说这个望山村最讲究宗族规矩嘛。韩命行一家就能说动这么多老人?其他人都跟着韩命行一脉重新改命叫长命百岁。够能耐的啊。”
“是啊。”槐梦轻声。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能耐。”
走了一圈,宗祠除了树林茵茵,枝叶繁茂之外没什么怪异地方。
天色更晚些的时候,吹喇叭声响起,一顶大红花轿从正门迎入,隐隐能听见其他人在祝贺韩长延。
“恭喜啊恭喜,长延叔。你家妮妮可是进了祠堂的人,您面子上有光啊。”
韩长延没说话。就听见他抽旱烟的吧嗒吧嗒声。
胖子躲在隐蔽处,小声:“妮妮进来了。”
他们一起看着妮妮走进了后院的那间祠堂,穿着红色嫁衣,祠堂大门打开,能见到好几代灵位肃穆陈列,几只白色蜡烛点燃光亮,在黑夜和风中摇晃。
妮妮跨过了高高门槛。
大门在她身后合上。
“咕咚!”一声,祠堂外落了轿子。
“走。”槐梦招呼胖子:“去看看有没有地窖。”
“找那个干啥。”
“妮妮说她妈妈在宗祠里失踪了。”
“然后呢。”
槐梦回头看他:“找埋尸的地方。”
两人走到一道竖井边。
胖子:“不用多说,我明白了。”
“恐怖小说必备。”
“一定是把妮妮的妈妈浸井里了。”
“哦,也就是说,这些井水里全是尸骨?”
胖子一拍手:“可不是!估计这群人杀了不止一两个!”
他往前一探头:“我闻到点臭味。”
槐梦跟着探头,他哥俩好一般攀着胖子的肩膀。
“叫你这么说,这些天你喝的可全是泡了尸体的水——你想想,井里是地下水,地下水连通河水,吃穿住用……”
槐梦语调越来越阴森。
胖子差点呕了。
他泪眼汪汪看着槐梦。
“你坏坏,就会吓人家。”
槐梦拍拍他肩膀:“人家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然后又说:“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
比了个小心心。
“遇见鬼了记得逃命。别死了。”
说着。
槐梦一翻身跳了下去。
胖子在上面等了五分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里越来越阴森,连鸟雀虫鸣都不见了。他微微半蹲下,抱着井口不撒手,指望槐梦能再从里面跳出来。
微微的晃动。
他以为井要塌了。
再一反应,才发现是地震了,宗祠的青石砖地面上裂开一道道口子,好像被蚯蚓耙过一遍一样,细小的白骨印在石砖上,慢慢的,一只只细长的白骨手臂从裂缝中探出来。
放眼望去。
没有一块好地。
冷风从白骨林中刮过,如哭如诉。
白骨还在向外伸张,一幅幅骷髅架子从土地中拔出,某些腥臭腐烂的气味在空中弥漫。
胖子吓得浑身炸毛,他猛地跳起来,顾头不顾腚就要往井里跳。
“嘘——”
一道哨声响起。
胖子抬头一看发现槐梦不知道从哪儿跳到了祠堂的屋檐上,朝他招手:“胖子过来。”
“呜呜呜哇哇哇哇——”
胖子一路连哭到嚎,屁滚尿流地往祠堂那里跑,跟在他身后的白骨成堆,如波浪般翻涌,胖子一伸手,槐梦拽着他的手把他拎了起来,甩到了屋顶上。
而后白骨浪潮撞上了祠堂大门。
黑色大门几乎扭曲变形,但仍然坚不可摧的护卫着祠堂。
而后。
祠堂里响起了妮妮的尖叫。
“啊——”
胖子一拍脑袋。
“坏了!妮妮在下面。”
槐梦拽住他。
“不急。”
胖子回头:“再不快点妮妮就叫它们吃了!”
槐梦声音冷静。
他慢慢说。
“李实繁,动动你的大脑,把韩长延的话重新想一遍。”
“他说,望山村生不出小孩以后,就在路口撒钉子,骗游客进来。他们要游客做什么,你想清楚没有。”
胖子瞪大眼睛:“哦——对,我想起来了,望山村这边人口走失情况特别多,都说叫狼叼走了,叫泥石流冲走了。”
槐梦:“不冲他望山村的人,就冲外地游客是吗。”
胖子冷静了下来。
“但是,但是我看长延爷爷很爱很爱他的孙女啊。”
又听见槐梦说说:“韩长延爱他孙女,可是他又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