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晴兰受不了这种当面恩爱的委屈,气呼呼地走了。
桃芙远远地看了两人这样比斗,她不习武,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总之是秦解真赢了。她看着大姐走了,啊了一声想追上去,又顾及家教不能这么随便出门,赶紧地去找丫鬟了。
秦解真愣愣地站在那,仍回头看伊雅。
她总不爱束发,只简单地扎了头发,像将河扎了起来,留在背后。
她说:“这是……这是我不应该赢么?”
伊雅摇头,心里暗想可不能这么说。就算真打得你来我往,尽兴而归,那位大小姐的脾气也决不允许她输。她也不想秦解真刻意输了去,第一是这未免为难解真,第二是这大小姐估计也不乐意。
为了个外人的脾性,做出诸多让步,这也并非她愿意的。
伊雅看她那般模样,只说:“你应该赢的。解真确实厉害。”
秦解真刚刚沉浸在剑招里,脑子里还在拆解呢,呆呆嗯了一声,也觉得自己没做错。她当然有许多办法去破解这招,可是这难道不是最省力的吗?能赢,为何要做些麻烦事情?
她这般地发呆,面上依旧那样冷清,一点不像她。
伊雅却在廊下看她,挽起袖子,露出丰腴玉臂,伸手去触她眉头。她这样突然,秦解真也不防备她,被她摸到那眉骨上的疤了,才啊了一声,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你做甚么?”
伊雅这才满意了,说:“你发呆呢?”
正巧这时候桃芙带着侍女进来了,见面就说:“哥哥,我先回去了。爹爹估计也不愿意我出来这么久,暗地里生你的气也不好……我先告退了。下次再来,我再给哥哥带些花茶!”
她仍是小女孩性格,嘻嘻一笑,跟着两位侍女走了出去。
汉人女子很早就要嫁人,听说有些十三四岁已为人妇,桃芙也算晚了。伊雅目送她离开,心里又想:有什么选择呢?桃芙不能选择,她也不能。只是碰巧遇到解真,解真又是那样的性格,顺着自己走。要是来个奸诈之辈,自己又如何呢?
秦解真不解她这样的想法,还以为她仍然责怪自己,说:“我在想出剑的事情。伊雅,你说……我是要出慢些呢,还会出快些呢?还是像她那样,转个圈?我是在想这些。”
伊雅见她那副剑痴样,也只好摇摇头,将那思绪压下了:“解真,转多少个圈,你也一样赢她,对么?”
“那是自然。”秦解真说,“她实在想得太多。”
她性格平和,除开练剑时,很难得见她这样严肃。
“怎么的这样说?”
“想得太多,剑就折了。”秦解真笑着对她说。伊雅不练剑,虽觉得有意思,但也并未多想,只软声说:“是啊……有时候赢了麻烦也大。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快快乐乐了的。”
秦解真挠头说:“我就说不出这样的话。还是伊雅厉害些。”
她说话从来都这样直白,伊雅心里知道她不是油嘴滑舌,是认真这么说,脸又红了些,说:“就知道说这样的话!赤努问你呢,能不能去演练场练剑。我也觉得,外面空气好些。”
“为什么要去外面?”
“想看你练剑呢。”
秦解真心想自己练剑也没什么好看的,却还是应下来。她过了一会,却说:“伊雅……你想要我当天下第一吗?要我一直赢吗?”
伊雅却是觉得奇怪的:“我什么时候要你当第一了?”
秦解真就笑,心里颇觉得满意。在她心里,和人比武什么的实在不是她愿意做的事,只是她在这给伊雅添麻烦了。要不是她在这,那人怎么会来找自己比武呢?
她自己琢磨清楚了,吃过饭,就又去练剑了。
她却不知道,这后面却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公乐正。前几天和秦解真才和她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什么天下第一的事情,今天她就蹲在屋顶上偷看人比武。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下去,生怕人发现似的。
她听见两人聊这样话题,大大叹了口气。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可秦解真又确实有那样的实力。毕竟她是那个人的徒弟……早在四十年前,秦解真的师傅可谓是江湖中最出名的女剑客。玉花两字,不只是称呼她的美,也称呼她的剑。
一剑既出,必如花落!
可到了秦解真,却大道归一,化繁为简了。“玉花”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全然舍弃了自己那最为人称道的一招三十六朵剑花,也不用那柄金色的细剑了,却教出秦解真这样用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