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灯光下,客厅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曲安安听到?那一声清脆的,薯棒被?咬断的声音,接着就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
苏元阙高?挺的鼻尖,似乎碰到?了她?的脸颊,鼻息也若有似无洒在她?脸上,痒。
曲安安呆在了那里,宛如被?点?了穴一般,脸上更是?以可见的速度在涨红。
旁边拿着酒瓶的三人,全都愣住了,直勾勾盯着姿势暧昧的两人。
苏元阙却很快回过神来,他垂眸,叼着被?咬断的薯棒退开?,低头又噙了一口浅色的酒液。
神情平静,状若无事,仿佛是?他们大惊小?怪了一般。
“我……我我该回去了!”曲安安倏然站了起?身,小?跑着离开?。
因为慌张,连书包都忘了带,脚上还穿着粉色的拖鞋。
苏元阙抿了抿唇,黑眸凝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左心口处,比任何时候都要?躁动不已。
他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薯棒的味道。
原来是?这么甜。
“咳咳,来,继续喝啊,愣在这里做什么?”万园园推了身旁呆住的林枫一把。
“哦……哦!”林枫反应过来,也快速移开?了目光,把凝固的气氛重新搞了起?来。
妈呀,阙大爷刚才……是?喝醉了吧?
苏元阙却将手中的酒瓶放下,站起?身,低声说?了句,“我送她?回去。”
说?完,他拿起?了米色的书包,又弯腰拿起?了一双运动鞋,才出门。
屋里,万千落拿起?了一根薯棒,若有所思,“唔,是?个好方法?。”
万园园一掌拍在了他头顶,笑嗤道,“你这臭小?子,别?又想着去勾搭女生!你又不是?阿阙,小?心被?人揍!”
万千落咔擦咬了一下薯棒,却道,“我觉得吧,这招对谁都有用。”
——
曲安安跑得飞快,从十楼到?一楼,她?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可是?一想到?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就跟着苏元阙,她?又无地自容,急着躲回家里去。
刚才,她?竟然幻想,苏元吻了她?……
她?太丢人了。
“还跑?”身后传来了苏元阙清冽的嗓音。
她?下意识又加快了脚步,哪知道她?现在穿的是?拖鞋,因为慌乱,她?不小?心绊了一下路面的凸起?的地砖,倏地朝前摔去!
幸好苏元阙伸手拽了她?一把,将她?整个人捞进了怀里,还丝毫不费力的那种,这就是?力气大的人的优势。
苏元阙等她?站稳后,将退开?一步,将书包一把塞回了她?怀里。
曲安安连忙抱着,这才想起?自己跑得太急,什么都没带出来。
她?不好意思地动了动粉嫩的脚丫子,她?连谢都没换……
接着,她?就看到?苏元阙在她?面前蹲下了身,一双运动鞋放在了她?脚边。
“左脚。”
曲安安下意识伸出了左脚。
苏元阙动作有些笨拙地将鞋往她?脚上套,力气大了些,差点?让她?摔了,吓得她?连忙扶住了他肩膀。
等将鞋子穿好后,她?才软软说?了句,“谢谢……”
她?今天,真够丢脸的。
苏元阙起?身,夏风燥热,他觉得脸上都有些烧了,“走吧,送你回去。”
她?刚想摇头,可是?见他一脸的不容置喙,只能应了一声,“哦……”
——
做了一晚奇奇怪怪的梦,曲安安觉得,自己对苏元阙的感情,更加微妙了。
白天上课的时候,她?也总是?惦记着昨天的薯棒意外,然后又红了一张脸。
程昱请了假,她?下课后就去医院看看他。
不知道他家人怎么和纪家谈的,这事两家已经私下和解了,纪荧也没再找他们麻烦。
不过接连几天,曲安安都没有看到?程昱身边出现过他家人,甚至大多数时候连保姆都不在。
每次见他一个人孤单地躺着,她?都越发觉得对不起?他,所以平时还会把自己笔记本给程昱看,免得他落下太多课程。
相反的是?,程昱丝毫不见消沉,也不会因为家人不陪他而伤心。
十一月底,洛水中学校运会第一天,秋风习习,早晨的时候还有些凉。
一大早,曲安安就提前到?达了班级大本营,换上了准备好的红色小?短裙。
她?也很惊讶,她?以为自己人缘不好,但?是?没想到?在推选举牌代表的时候,竟然有三分之二的同学选了她?。
她?本身是?无所谓的,毕竟那些运动项目,她?是?一个都不擅长,举牌也当做是?为班级贡献了一份力量了。
高?三那边的大本营很热闹,曲安安竟然看到?了穿女装的万千落!而他也是?他们班举牌代表!
据说?他跟纪荧打赌谁月考多分,输的要?在进场仪式上穿女装,而且妆容由纪荧负责。
此?时万千落正?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端坐着,纪荧在给他化妆。
万千落悠闲地捋着胸前的黑色假发,压低声音说?了句,“去道歉了么?”
纪荧动作一顿,瞪了他一眼,“闭嘴!”
“我猜你去了,还被?赶了出来。”万千落继续说?。
纪荧面无表情,恍若未闻。
她?是?疯了才会跟他打赌,他就是?故意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