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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1 / 2)


楚夏就躲在山坡下的大树后面,而夏正垣和陈宗长就在山坡上观望着大火。

夏正垣一听此言,腿软了一下,身后的家丁赶紧扶了他一把,“宗主,您没事吧?”

“不可能,不落怎么可能葬身火海呢?这根本不可能,她也许,也许根本没有来这里,”夏正垣看着那大火,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火势之大,如果他女儿真的在火中,那定然是没命了。

但夏正垣还是不愿相信,不可能这么巧合。

“也许不落根本没来,她也许去了市集……”

“夏宗主,你不是跟我说,少夫人来梭历山救飞少爷吗?怎么会去了市集?”陈宗长反问他。

楚夏心酸,没想到夏正垣这么了解她,知道她心里放不下飞一鸣的安危,定然是来救他了。

难怪陈宗长会跟来,她若是真的去了市集,陈宗长才不会理她。也就只有梭历山,他才会有些兴趣过来。

但陈宗长见识了那天的事情,也有些怕了黛鸢,“少夫人也真是的,梭历山岂是那么好去的,这一趟就算不被那魔女杀死,也会被山上的戾气腐蚀……”

夏正垣一把夺过了家丁手里的灯笼,“我反正不相信不落葬身火海了,你们不去找,我自己去找。”

“夏宗主,你冷静一点,若不然还是等天亮了……”他们朝着另一个方向渐行渐远。

楚夏再站起身时,头一阵晕眩,竟然晕倒了过去。

但她晕了没多久便醒了过来,因为凌影花给她输了真气,让楚夏有力气睁开了眼。

“你不回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带你上梭历山吧?”凌影花热切道。

楚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了这凌影花,上梭历山的确不是难事。而现在难就难在,夏正垣和陈宗长都在找她,她还不能现身。

“我们再躲一会儿吧,等我爹走了我们再出来。”

“刚才那个是你爹呀?”凌影花大为不解,“你干么躲着你爹呀?”

“我们人类的事情,你是不会懂的。我这叫……不想牵连他……”楚夏又坐了下来,但火势却一点点的蔓延过来,浓烟已然率先滚了过来。

楚夏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只能猫着腰挪了个窝儿,就这样,挪到了梭历山脚下。

夏正垣叫嚷的声音接连不断,那声音充满了沧桑。楚夏于心不忍,可又不能不忍。

陈宗长不知道是不是先回去了,反正再没有听到他尖锐的嗓音。

凌影花慌忙提醒她,“把头低下,有人来了。”

楚夏听话地又缩了缩身体,整个人缩进了一处花丛中。那花也不知道是什么花,馥郁芬芳,但气味十分好闻,并不呛人,好像百荷的清凉,还透着牡丹的娇香。

她庆幸自己躲在此处真是绝妙。

但抬头向梭历山上看时,不由得又问,“哪里有人?”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凌影花还没有答她,却见浮情风和清允从梭历山上飞下,浮情风的身后还跟着一头梅花鹿。那清允不知道是男是女,竟然大晚上还穿着一身桔色衣袍,甚为抢眼。

“你看,我说什么了,有人来了吧……”凌影花哼了一哼。

楚夏佩服,“厉害。”

这得能看到多远,果然人类的眼睛是最没用的。

“情风,这是哪里着火了?”清允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掩住了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道。

“应该是空灵山脚下……”浮情风亦孤疑道。

他挥手洒出了几颗水滴,这么远的距离,却不偏不移地落在了大火中。梅花鹿呦呦地叫了两声,提着鼻子闻了又闻。

清允拍了拍它的头,“寄军,闻出来什么没有?”

远处的火势一下子被熄灭了,但浓烟未曾散去,漫山的白色烟雾,缭绕在空旷的山峦之间。

夏正垣听见这面有说话的声音,闻声而来。在看见浮情风时,忙不迭地上前去问他,“浮二爷,看见你太好了……你有没有看见我们家不落,她是不是去梭历山了?”

浮情风愣住,“不落怎么了?她没在锁春秋?”

夏正垣一听便知浮情风定然也是没有看到夏不落,急上心头,“她前天就不见了,这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还以为她来梭历山找飞一鸣了。”

“飞一鸣?”浮情风有些听不明白了,“飞一鸣在梭历山吗?”

夏正垣唉叹口气,快速地告诉他,“四宗来梭历山之事,说起来还是飞一鸣惹出来的。他和休月打赌,赌自己有勇气敢上梭历山,可这一来就再也没回去。飞蓬心急了,这才联合四宗上了梭历山找儿子……”

“原来是这样。”浮情风暗暗在心中计较着,似乎有了一些认知。

“浮二爷,不落真的没去梭历山吗?”夏正垣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夏不落来了梭历山,否则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还是在锁春秋消失的。

楚夏都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穿回去了,而真的夏不落又不在,夏正垣该会有多么痛苦。

浮孝风不就是因为浮言的死才会一病不起,病重而亡吗?她不想夏正垣也是如此。

浮情风摇头,“真的没有来过梭历山,这山上有戾气,她上不了山。”说罢,他也看了眼远处那片被烧焦的火海,眉头一下子紧了起来。

清允多嘴道,“莫不会被大火烧死了吧?”

夏正垣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倒。浮情风眼疾地扶了他一把,暗暗为他输了一些真气。

他唤了身后的寄军,“去看看,那火中有没有人?”

寄军是仙兽,鼻子异于常人。它飞身一跃就凌空飞了过去,这头夏正垣眼巴巴地抻着脖子等着它回来。

寄军的速度就是快,它在空中一跳一跳地飞跃着,每一次飞跃还都是大幅度地前行,鼻子就已经将这火中的气味闻了个遍。

待到它回来时,朝浮情风又呦呦叫了两声,好像在讲话。

但夏正垣听不懂,他只能老泪纵横地急切问道,“怎么样?有没有?”

“没有,寄军不会看错,这火海里没有人。”浮情风自己先松了口气,他放在背后的手也微微松弛下来。

这些还算自然地表现却没能逃过清允的眼睛,他开始对那个夏不落有些感兴趣了。

“夏宗主,你不要太着急,也许不落有事要办,过两天就回来了。”浮情风也在想着夏不落的去处,但嘴上还得安慰夏正垣几句。

“不落做事一向有交待,不会无端失踪,而且这次连休月都不知道她的下落,这不是很奇怪吗?”夏正垣还是不放心,如果她没来梭历山,那能去哪儿?

在这潭水城里,谁不认识夏宗大小姐,难不成真的被绑架了吗?

清允听到休月这个名字,一听便是女孩子的名字。突然心血来潮地激动道,“夏不落和休月是什么关系?为何她去哪里休月一定会知道?”

浮情风瞪了他一眼,清允无趣地闭嘴。

“不如这样,我去找找不落,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夏宗主。”

“如此便好,那真是多谢浮二爷了。”夏正垣是真的感激他,还深深鞠了一躬,不过被浮情风搀了起来。

“不必如此,不落也是我浮家的媳妇,我有责任护她周全。”

楚夏在花丛里听得都快睡着了,这会儿又麻利地清醒了。谁是他浮家的媳妇,她还没同浮言拜堂好不好?还有,谁要他护她周全,自作多情!

楚夏看着夏正垣再三道谢后离去,浮情风马上交待寄军,“帮我寻回夏不落,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寄军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前蹄一跃,凌空消失。

楚夏找了浮情风许久,很想出来问问他,到底飞一鸣去了哪里,是不是被黛鸢软禁了。但方才浮情风自己说了,飞一鸣不在梭历山。

她是信得过浮情风的——

折腾了这么多天,楚夏也累了,她打算一会儿就回锁春秋吧,再去别的地方找找飞一鸣。浮情风那头鹿好像还不错,或许她可以让浮情风帮忙找找。

夏正垣一走,她便想要主动走出来见见浮情风。可是凌影花不知道怎么搞的,硬是不让她过去打招呼。

“我告诉你,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我见过他好几次了,他和暗夜邪灵是一伙的……”凌影花好心提醒她,却弄得楚夏哭笑不得。

“你先放开我,浮情风其实并不是坏人,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过去问问他,把误会解开……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要,”凌影花很肯定道,“他现在在这里,我们没办法上梭历山,不如先到市集去逛逛吧。”楚夏听到了一个诡计得逞的声音。

小凌影在这山上呆了几百年,应该是寂寞坏了,难得附在她身上,可以好好去玩一番,她才不会浪费掉这个好时机。

楚夏是一万个不情愿,但她的身体也不受控起来,两条腿自己跑下了山。

楚夏也没有太反抗,因为飞一鸣如果没来梭历山,那就只剩下潭水城的市集了。若不然,就是空灵山……那样更遭。

凌影花到了市集,看得眼花缭乱,这个摊铺瞧瞧,那个摊铺看看,把楚夏折腾的够呛,两条腿就快跑断了。

特别是当她来到一处卖烧饼的摊铺前,那香酥的味道让她直流口水。凌影花本是不用吃喝的,所以更加不知道银子的妙处,她以为可以拿了就走,就顺手拿走了两个烧饼。

正吃的开心时,那老板叫苦不迭道,“夏大小姐,您还没给我银子呢……”

凌影花莫名其妙地问楚夏,“银子是什么?”

楚夏反正正饿着,有烧饼填填肚子也好。她掏了掏口袋,暗叫糟糕,出门时忘记带银子。

她笑嘻嘻道,“那个,我出门急,忘记带银子了,不如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欠条,你到锁春秋去要……”

老板一指悬在店铺正上方木牌上歪歪扭扭地几个字,道,“夏大小姐,小本买卖,谢绝赊账……”老板谨慎却道,“大小姐不会也想赊账吧?”

楚夏这会儿除了讪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表情。但这烧饼她的确已经咬了一口,又没带钱,这老板不是让她为难吗?

凌影花气哼了一声,“看我不收拾你……”

“千万不要,在这里不能用法术。”楚夏用着腹语道。

她想了想,把自己头上的银钗取了下来。瞧那老板眼睛一亮,顿觉自己亏了。他两个烧饼才值多少钱……

转头正好看见身后有一家当铺,楚夏当即道,“老板你等会儿,我去当了换钱给你。”

老板精亮的眼光一下子被扑灭了,可是他的烧饼钱还是得要,“行吧,那大小姐你快去快回。”

楚夏也是言而不信之人,当了银子就把烧饼钱给了老板。再算算,剩下的银子够她大吃大喝几天了。

这样甚好。

凌影花还是很不高兴,“你干么对他客气,那个老板明明就是见钱眼开,就应该教训他一下。”

楚夏趁机教育道,“做人呢,不可以这么不讲道理。你吃了人家的烧饼,人家找你要钱,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下次你再买什么,麻烦你事先问我一声,我可说好,我身上的首饰可不多,不够你胡买乱买……”

“好了啦,我知道了,”嘴上是这样说,但到了实际行动,小凌影还是看中了什么就拿起来走人,害得楚夏还在她身后屁颠屁颠地付钱。

这一天下来,楚夏口袋里的钱所剩无几,本想再当个耳环救救急,却被凌影花一把拉进了赌场。

“赌博是犯法的。”楚夏抓住赌场大门的门框死命往外拽,可身体就是不听她的话,偏要往里面迈。

那赌坊的老板远远一看见她别扭地走进来,笑着迎了上去,“哟,这不是夏小姐吗?怎么,今天有兴趣也来赌两把?”

“不是,我,那个……”这个夏不落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她,人家姑娘家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她的脸怎么这么不值钱。

“夏小姐不用说了,想赌便赌,您从前对我有恩,今天不管输多少,这钱都由我来出。”老板看上去像个江湖人士,很讲义气。

楚夏支吾着问,“我,对你,有恩?”

老板哈哈大笑,“夏小姐您忘了,前几年我被冤枉是杀人犯时,还是您不辞辛苦为我奔波找证据,才洗刷了我的冤屈……”

“哦,呵呵呵,原来你说的这件事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楚夏挠了挠头,都忘了夏不落是个女侠,从前就喜欢背着一把青铜剑,到处行侠仗义。

“哈哈哈哈,想来是夏小姐帮助的人太多,所以才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拍着自己的胸脯,激动道,“但这件事我却是一直没有忘记,您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都报答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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