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洗砚得了命令,带着一众丫鬟退了出去。
“老夫人…”站在叶之书身旁的王兰香见宋老夫人只同叶之书讲话,并不搭理自己,随即主动开了口道。
宋老夫人一双精明的眸子撇了过去,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闭嘴,你还有没有点规矩,方才叶氏走进门,你可有同她行礼?”
“这…”王兰香见到宋老夫人开口斥责自己,也是吃了一惊,正欲狡辩。
“住口,暂且不提行礼之事,就只说刚刚,我同当家主母在讲话,你一个妾室开口打断,妾室抢当家主母的话讲,这是从你娘家学来的规矩吗?”宋老夫人抬高了音量,语气中已然是有些怒意了。
王兰香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景,从前她得了宋霄准许,一直很少来玉蓉阁给老夫人请安。
如今她见宋老夫人生气,一时无措,竟怔愣在原地。
此时,本来站在王兰香身后的宋心兰见到自己的姨娘被宋老夫人斥责,心里也跟着委屈,却还是开口道歉道:“祖母莫生气,娘她也是为着姐姐的身子着想,听说姐姐在路上受了伤,方才一回了栖香阁,娘便匆匆寻了这些药材,急着赶了过来。”
宋永安刚要劝和,听到宋心兰这番话,倒是乖乖闭上了嘴,宋老夫人最讨厌家中出现宠妾灭妻,不分尊卑嫡庶这样的事,刚才宋心兰一声娘,已经足以让宋老夫人暴怒了。
果不其然,宋老夫人猛一甩手,手中的茶盏顿时碎了一地,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心兰更是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不好惹的祖母,因着王兰香不常来这玉蓉阁,她对这个祖母的脾气也不熟悉,眼看着宋老夫人生气的摔了茶盏,她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哪句话。
“跪下。”宋老夫人脸色极其不好看,身子都气的抖了起来。
看宋老夫人这个样子,宋心兰哪里敢不从,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跪了下来。
旁的人怕宋老夫人,可宋永安自小养在宋老夫人身边,她可是知道老夫人的脾气,安抚的拍了拍老夫人的背,她温声道:“祖母别动怒,气坏了身子,永安可是会很心疼的。”
宋老夫人盯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宋心兰,冷冷道:“果然是姨娘教出来的女儿,连最起码的规矩也不懂,在这宋府你该唤谁娘,还要我老婆子告诉你吗?”
宋心兰脸色一白,霎时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何处,因为王兰香得宋霄宠爱,这些年她自在惯了,竟然忘了自己不应该称呼王兰香为娘,该唤姨娘才对。
“祖母,是心兰心急一时口误,心兰日后一定不会再叫错了。”宋心兰急忙开口认错。
“别,你这称呼,我可受不起,我老婆子可不是你的祖母,我的孙女儿只有永安。”说完,宋老夫人朝宋永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接着道:“喏,我的亲亲孙女在这儿呢,你也不瞅瞅,我永安儿哪样不比你这个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强。”
宋心兰哪里听过这样的话,她自小养在王兰香身边,锦衣玉食,周围的丫鬟婆子都说好话哄着她,今日在这玉蓉阁却是受尽了委屈。
宋心兰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出了声。
见到自己的女儿哭的如此凄惨,王兰香也觉得宋老夫人偏心过度,心里难过之余又生一计,她一把抱住宋心兰也痛哭出声。
一边哭自己的遭遇,一边求宋老夫人原谅自己和宋心兰。
宋老夫人眉头紧紧皱着,她知道这两个人难对付,却没想到她二人会直接在这玉蓉阁哭了起来。
宋老夫人被她们哭的头痛,对着身侧的大丫鬟挥了挥手:“迎春,将这二人送回栖香阁,我这里可容不下这两座大佛。”
二人被连拖带拽的带回了栖香阁,玉蓉阁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宋永安伺候着宋老夫人饮了新茶,又帮她揉了揉眉心,徐徐说道:“祖母别气了,为着这二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见到宋永安这样讲,一旁站着的叶之书也帮腔道:“就是,娘,您今日斥责了她们母女二人,不知晚上老爷回来她们要怎样添油加醋地讲给老爷听呢?”
宋老夫人想到这里,又用力拍了拍身侧的桌子,生气道:“我管她们怎么同宋霄讲,我是他娘老子,他难道还要来找我算账,这些年本就是他偏袒这母女二人,我本无心管他们这些事,但今日这王氏竟然到我面前来炫耀,真是老虎不发威,她当山大王。”
宋老夫人也是气极,宋老爷子早逝,她老来得子辛辛苦苦将宋霄养大成人,又为他娶了一房妻室,本想颐养天年,谁知晚年宋霄又纳了王兰香来惹她生气。
宋永安给了叶之书一个眼神,叶之书立马明白了,不再开口说些什么,怕惹了宋老夫人再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