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监狱,风极反没好气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陆行舟:“你来?妖界了,顾老?板的身体怎么?办?”
风极反:“烧了。”
“你舍得?”
“我为什么?不舍得?”风极反突然火起?,气急败坏地说,“他的身体对我来?毫无诱惑,我随手就烧掉,怎么?了?不行吗?”
“……”陆行舟心想:那你找人家的眼睛做什么??烧个全尸?
风极反冷笑:“以为我有多喜欢他吗?不过就是长了张漂亮脸蛋儿,但漂亮脸蛋儿到?处都?是,人、妖、鬼,各界都?有美人,神?界更多,他也不过尔尔,勉强打个9.9呃……0.1分而?已!”
“……”陆行舟心想:刚才那句“端方风雅、清俊迷人”是哪个瞎子放的屁?
“我看够他了。”风极反凌然下结论,“我睡过的那么?多人里,他是最无趣的。”
“……”陆行舟心想:越是处男越喜欢吹嘘性经验,你跟任不仁一路货色,而?真正性经验丰富的——如某个小魔物——都?喜欢装纯。
风极反恶声恶气:“为什么?不接话?你不是挺能哔哔的吗?”
“严重脱离事?实,我无话可接。”陆行舟老?实说。
风极反脸色一沉,刚要说话,话音突然在舌尖消失。
两人齐齐回头,都?感应到?了什么?,下一秒,牢房里传来?西陵箫不似人声的惨叫。
陆行舟冲回牢房。
风极反却转身向外飞掠而?去。
牢房内别无他人,西陵箫却狼狈地跪俯在地上,身体十分痛苦地扭曲着。
“谁来?过?”陆行舟扶起?她。
“啊!!!”西陵箫一动就惨痛地尖叫起?来?。
“你哪里受伤了?”陆行舟摸出一张符纸,在指尖揉碎,凝成一滴清水,滴在她的额头,水滴沾皮即入。
他二指抵在水痕上,凝聚精神?力,催动符咒融入毛细血管,沿着血液快速流经全身。
“这是……”陆行舟一怔,发现在她心脏的外侧,缠着一根细丝。
凶手既然能将细丝打进这个地方,自然能打穿她的心脏,然而?却没有,显然只是想折磨她,却又不让她死。
西陵箫浑身颤抖,嗓音沙哑:“是什么?暗器?银针?还是蛊吗?”
“感觉像一根丝。”
“丝?”
“一根细长的丝线。”陆行舟问,“知道凶手是谁吗?”
西陵箫摇头:“没看到?实体,只感觉到?能量波动,应该是个鬼魂,大概是曾经死在我手下的什么?人。”
陆行舟:“你仇家这么?多的?”
“如果你也像我一样狠毒,仇家肯定不会比我少。”
“听着你还挺光荣的。”陆行舟嘟囔,划破指尖,将一滴血点在她的额头,“我帮你取下来?,忍着点儿,可能有点疼。”
“嗯。”西陵箫沉稳地应了一声。
下一秒她就开?始凄厉地惨叫起?来?。
陆行舟的那滴血中既有刚正的降魔之?力,又有邪冶的蛇妖之?力,还有诡谲的恶魔之?力,甚至连阴森的鬼力都?有,简直不可思议。
这些力量交汇在一起?,陆行舟能承受,西陵箫却绝对承受不了。
被这力量侵入体内的瞬间,浑身仿佛就要爆裂,灭顶的痛苦蹿上头皮,西陵箫疯狂挣扎,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哆嗦。
陆行舟一只手按着他,另一只手控制着血滴中的力量沿着血管移动到?心脏附近,小心翼翼地解开?那根丝线。
终于将丝线取出的时候,西陵箫已经濒死,浑身冷汗淋漓,好像被水洗过一般。
“这是什么?暗器?”陆行舟将血乎乎的丝线放在她面前。
这东西取出来?之?后才发现并不是丝,比丝稍粗,也强韧很多,感觉像一根琴弦,里面蕴含着一些微弱的妖力,应该是妖界的东西。
西陵箫伏在地上,粗重地喘息了几?分钟,才缓缓睁开?眼睛,看清面前血乎乎的东西之?后,眼睛猛地瞪大。
陆行舟:“你认识这东西?”
西陵箫不顾伤痛,伸手将那东西抓在手里,死死咬住牙关,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
陆行舟吃了一惊,这位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铁血摄政王,竟然哭了?
半晌,低哑的声音从她喉咙深处传来?:“这是……我母亲的腿筋……”
“腿筋?”陆行舟道,“我还以为是一根琴弦。”
“是腿筋,也是琴弦。”西陵箫握紧拳头,“这是一根琵琶弦。”
“琵琶?”陆行舟心头突然浮起?当初在归墟的一幕——风极反御蟒而?来?,在浪头抚琴,催动新魔主出世,而?顾曲坐在海边酒馆的废墟中,以琵琶声对抗他的琴音。
琵琶……刚才来?的是顾曲?
陆行舟看着西陵箫,轻声道:“恕我冒昧,令慈的腿筋为什么?会是琵琶弦?”
“风极反杀了她。”西陵箫闭了闭眼睛,喃喃地说,“世人只知道我母亲暴病身亡,却不知道她被风极反……剥皮抽筋,皮做成灯罩,筋做成琴弦……”
陆行舟听得头皮发麻,他向来?知道风极反变态,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变态,张口结舌很久,才找回声音:“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杀了顾曲。”
“令慈为什么?要杀顾曲?”
西陵箫却不肯再出声,握紧掌心的琴弦,痛苦地咬紧下唇,脸上仿佛顷刻间衰老?了几?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