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流星,一颗颗划过墨色的帷幕,羞赧地一闪而过,不敢多看一眼夜色下那辆白色的吉普。
延躺的后座,交织着情和爱。
闻卿瑶紧蹙着眉,颤抖着,努力抬起头?去迎合星空里最滚烫的流星,犹如睁眼仰望的银河,滚烫热烈。
在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傅丞砚起初非常地温和,就像是被温水融化一般,柔软在怀,多一分都是疼惜。
然而当他发现她?频频用挑衅的目光去看前?座座底的那把手?|枪,他用力顶着她?,额头?相?贴,沉声道:“阿瑶,你不专心……”
她?咬着下唇,紧紧攥着他的上衣,满面都是看不清晰的红晕,颤道:“毕竟当着你'大?老婆'的面……”
“……”
宣示主权吗?
那大?可不必。
傅丞砚将手?肘放在她?两侧,挡住她?的视线,又低头?吻她?的眼睛,压着声音道:“……那就别看它了。”
尽管夜里微凉,但也湿了上衣,他的动作依然放得很缓很慢,闻卿瑶将手?伸入他的衣服里,抚上他的背,勾着嘴角问道:“你跑五公?里的时候有的是力气,怎么现在这么……”
她?词穷,皱了皱眉,凑在他耳边,飘出一个?字——“软?”
而这一声,着实让男人一腔热血冲破大?脑,原来他的怜香惜玉,在她?眼里居然是……不行??
他红着眼,强忍着,哑声道:“不想你哭。”
这句话没得到回应,反倒让闻卿瑶睁开眼,恣意挑逗地看着他,“骗人。”
傅丞砚微微停了停,眯着眼睛将炽热的急切暗暗隐藏起来,这女人,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挑战他?
顿了几秒,他忽地腾出手?,将她?两只手?都举过头?顶按住,狠狠地证明着。
头?顶的流星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直至让她?花了眼,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后悔了。
这男人,这些年的五公?里,可没白跑。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丞砚倏地皱起眉,额头?上的汗涔涔密密,几秒钟后,他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亲吻她?的额头?。
“我爱你。”
终于不是另外那三个?字了。
闻卿瑶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探及他的腹部,拂过块块分明的腹肌,停留在那处坑坑洼洼的疤痕上,她?问:“疼吗?”
“什么?”
“前?年在黎巴嫩维和,被子弹打中的时候,疼吗?”
傅丞砚微微抬起身,离开她?,将夹克给她?披上,“疼。”
他穿戴好,从前?座底下拿出那把手?|枪,仔细地擦试着,“你呢?疼吗?”
闻卿瑶掖了掖他的夹克,小心翼翼地拉过了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你这话问得有歧义。”
“……”傅丞砚眉头?微拧,回过头?揉了揉她?的头?,“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她?看着他手?中的那把枪,被擦拭得锃亮,忽然想起那年的夏天,第一次触碰到它的时候,钢体冰凉贯穿全身的感觉。
“疼。”她?屏气凝神,点点头?,“子弹打进去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中了弹,那个?时候,人都是冷的,脑袋都是懵的。”
跟死神擦肩而过,被血水浓郁了眼睛。
那一刻,想着只要?能捡回一条命,其余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说完,看了看天空,流星雨早已消逝,漫天繁星又回归安静,月色皎洁挂在天边,那么的洁白,却照不亮一些被遗忘的角落。
她?问:“傅丞砚,你当时害怕吗?”
“嗯……那是我第一次求我的战友带我回家。”傅丞砚眼神凝了凝,不住回忆了一下,“不过等我再睁眼,就在医院了。”
擦拭好手?|枪,他把枪重新插入腰间,便俯身过来,伸手?抚着她?的脸颊,“该回去了,我帮你穿衣服。”
闻卿瑶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坐了起来,披在身上的黑色夹克松垮地垂落,露出来一半雪白,她?半闭着双眼,懒洋洋勾住他的脖子:“我更喜欢你帮我脱衣服……”
傅丞砚没理?她?,径直拿过扔在一边的内衣,拽着她?的胳膊套了上去,“听话。”
闻卿瑶:“礼拜天啊,你不是休假吗?”
“那也得回去,难道你想睡外面?”
“求之?不得。”闻卿瑶倔强地扭着胳膊,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一回营区,一穿上军装,你那张臭脸就摆出来了。”
她?脸一横,“我要?看你穿便装,温柔多了。”
奈她?不过,傅丞砚停了手?里的动作,捏了捏眉骨道:“你到底穿不穿?”
“不穿。”
“那你就这么回去?”
他边说,边瞥了她?一眼,胸口就在手?边,触手?可及,可谓是坦坦荡荡、一览无余。
毕竟有了那层最亲密的关系,闻卿瑶也懒得跟他迂回,她?抱着他,把脑袋搭在他肩上,“好啊,那你开回去试试。”
傅丞砚扶着她?的腰,沉吟了片刻,也没多说话,只帮她?将内衣扣好,转身下车,绕去驾驶座,发动车子。
“这里开回去大?概十分钟。”
闻卿瑶愣了一下,“傅丞砚,你玩真的?”
傅丞砚调转车头?,打开远光灯,沉声道:“给你十分钟时间,把衣服穿好。”
“傅丞砚!”
车子稳稳起步,前?面传来男人惯有的命令声,“我的话,不说第二遍。”
“……”
十秒钟的沉默。
“拔吊无情!”
傅丞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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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区,闻卿瑶几乎睡到下午才?起床。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上次经历一场爆炸,就剩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了。
言慈性?格外向,早就在营区憋不住了,但一想到明天有一架飞机会接他们回国,整个?人就止不住地高?兴,甚至连自己?那些被烧毁的画具也当过往云烟了。
闻卿瑶道:“你回去之?后,别忘了来南城找我。”
言慈倒了杯水,掰着手?指盘算了一下,“大?概半个?月我就能去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