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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拂他们受到了药峰上下的一致欢迎。
兰棠张罗着给飞仙门的弟子安排住处,热情到沈衍之他们甚至都有些受宠若惊,几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秦拂。
秦拂只能冲他们点了点头,说:“你们先去把住处安顿好吧。”
她这么一说,飞仙门一行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渐渐的也安定下来,重新恢复了从容自若。
而且他们一个个心里都存着不能在掌门以前的宗门面前给掌门丢脸的心思,也怕自己会被拿来和掌门的同门们比较,所以一个个几乎都绷紧了心神,举手投足之间刻意端着,还下意识的学了自家掌门,一举一动都是风范。
再加上沈衍之还是个冷面郎君的长相,肃下脸的时候颇能唬得住人,一行人走过去的时候一个个英姿勃发又道骨仙风,看的药峰弟子一愣一愣的。
药峰的弟子跟着谷师叔散漫惯了,一群医修和丹修泡进药室里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出来都是常事,一出来那形象比落拓的散修还不如,如今乍一见一群统一着装的少年少女风范十足的走过,顿时肃然起敬。
兰棠小师妹在她旁边一脸敬佩的说:“果然不愧是秦师姐带出来的宗门,有几分秦师姐的风采,这一举一动间都是名家风范。我以前还想着什么样的宗门配得上师姐给他们当掌门,如今看来他们倒还配得上一二。”
兰棠话音落下,围观的药峰弟子纷纷点头,一脸的赞同。
一旁的秦拂:“……是吧。”
药峰弟子:“就是啊!”
秦拂:“……”
似乎两边都对彼此误会颇深的样子,算了,她就不解释了吧。
此时此刻,她身边就只剩下了姬涧鸣和天无疾。
姬涧鸣刚来到陌生的地方,但一点儿不安都没有,抓着秦拂的衣袖好奇的四处打量起来,在兰棠看过来的时候,扬起小脸一笑,甜甜的叫了声:“小师叔。”
叫的兰棠心花怒放。
于是这小子瞬间就俘获了一群师妹们的欢心,师妹们把那小子团团围住,又捏脸又摸头的,姬涧鸣在其中适应良好,刚开始还“师叔师叔”的叫,叫到后面直接不要脸的叫起了“姐姐”。
看的秦拂一愣一愣的。
好小子,当着她这个师尊的面,他的嘴也从来没这么甜过!
秦拂看的无语,等兰棠被其他师妹从包围圈里挤了出来,她这才把她拉过来,黑着脸道:“行了,这小子从今以后就放在你那里了,省的我看见了烦。”
兰棠“嘿嘿嘿”的笑。
然后回过神来赶紧和师姐说正事转移话题:“师姐,您就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吧,院子我都给您留着,持墨每天都会给您打扫,现在搬进去就能直接住了!”
兰棠提起持墨,秦拂这才想起被她留在药峰拜师的那小少年。
她:“他半个月前就被自己师尊带去深山采药了,估计再过三五天总能回来,他临走前还拜托我帮忙打扫房间,就怕师姐回来没地方住呢。”
秦拂失笑。
这小子,居然还是这么实在。
不过兰棠既然已经安排了,那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不过兰棠看了一眼秦拂身边的天无疾,倒是有些迟疑。
师姐本来就有地方住,倒是没什么,不过这位的话……
他原本是师尊邀请来药峰养伤的客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师姐走了,若是平常的话大可以继续让他住在后山,可是现在正值大比期间,后山怕是有些乱,这人还有伤在身,再住在后山恐怕有些不妥。
兰棠犹疑的看着他的时候,那俊美的小白脸还冲她笑了笑。
兰棠就犹豫道:“那就把这位道友……”
但她还没说完,秦拂就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淡淡的说:“他就和我住在一起吧,我院子里有空房间,不用再多此一举了。”
话音落下,兰棠看着他们两个,一瞬间瞳孔地震。
她一会儿看看秦拂,一会儿又看看天无疾,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此刻秦拂已经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谷师叔呢?我既然回来了,合该去见见他老人家的。”
兰棠几乎是梦游一般的说:“师尊和掌门师伯在前殿忙,师尊吩咐说,等晚上他回来再来见师姐。”
秦拂皱了皱眉头,说:“哪有让师叔来见我的道理,师叔既然在前殿,我自去找师叔便是。”
说完拉着天无疾熟门熟路的往药峰她原本暂住的地方去,准备先梳洗一番换下这身风尘仆仆的衣服再去见师叔。
兰棠就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没缓过神来。
秦师姐何曾主动拉过谁?
难不成,他们天衍宗这朵高岭之花,如今就要被这不知名的小白脸摘走了?
兰棠面色复杂。
而另一边,秦拂快速的梳洗了一番,把天无疾留在了院子里,就准备去天衍宗前殿去找师叔。
天无疾对她要把自己留下非常不解,问道:“我不能去吗?”
秦拂抽了抽嘴角。
换做任何秦拂没发现他身份的时候,他都是能去的。
可现在秦拂明摆着知道他身份了,而且师叔他必然也是知道的,这时候还故意把他带过去吓师叔,那不是明晃晃的不孝吗?
秦拂不信天无疾会不知道。
她瞪了过去,就见天无疾一脸无辜的看了过来。
秦拂无语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她脚步匆匆的下了山。
然而刚下山,秦拂就撞见了正守在山脚下的夏知秋。
秦拂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夏知秋的脸色比她上次见他之时还要苍白,面上几乎笼罩上了一层死气,身形也仿佛一下子就消瘦了下来,衣服挂在身上,空荡荡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他现在整个人站在秦拂面前,却活像一抹幽魂。
那抹幽魂看到了秦拂,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了下来,沉默片刻,走上前来,却停在了离秦拂三步远的地方,朝秦拂行了个礼,轻声道:“师姐,别来无恙。”
秦拂一时间没有说话。
回到天衍宗肯定要和那些故人见面,她早有心理准备,甚至心中毫无波澜。
可她没预料到的是,看到的会是这么一个夏知秋。
往日里夏知秋意气风发凌厉挥剑的模样似乎一下子就碎成了泡影,剩下的只有这个病弱苍白的如同垂死之人的夏知秋。
秦拂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夏知秋垂下眸子,淡淡道:“伤势不愈,时而反复,长此以往,就成这样了。”
秦拂皱眉:“沈芝芝伤你伤的这么严重?”
夏知秋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