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年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年年!”
“归年!”
苍白的脸上,睫毛轻颤,凤眸微微睁开。
“归年,你怎么样?”白狐连忙过来,坐到了他的?床头,握住他的?手,将异能探到他的?体内。
“启延......”曲归年喃喃道,“宋城主......”
白狐的?心脏紧了紧。
虽然他向来厌恶宋禹非陈启延,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白狐和顾柏寒的?心情也无比沉重?。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向曲归年说。
三天前,当白狐和顾柏寒赶到的时候,正看到曲归年从高塔上跌落。
白狐和顾柏寒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幸好白狐有瞬移异能,最后险险接住了曲归年。
当时曲归年已经生命垂危,白狐颤抖着手,花了很长时间才治愈了他身上的?伤。
但?经此一事?曲归年元气大伤,虚弱得昏睡了三天。
在治疗的?中间,曲归年醒过来一次,他艰难地说着:“启延......”
当时曲归年已经发不出声音,但?顾柏寒和白狐通过口型知道了他想说的?。
曲归年在再次昏迷前,一直努力扭头望向河面,最后也是望着河面,闭上的?眼睛。
曲归年扶着白狐的?手,努力坐了起来。
“启延和宋城主......怎么样了?”
白狐握着曲归年的手瞬间紧了紧。
感受到白狐的?动作,曲归年心里的?希望破灭了。
曲归年转头看向顾柏寒。
半晌,顾柏寒艰难地开口:“陈启延......成了植物人。”
曲归年心里咯噔一下。
但?这已经比曲归年预想的要好许多了。
活着总是好的?。
“但?,”顾柏寒的?声音艰涩,“他仍然危险,随时可能死亡。”
曲归年的脸瞬间惨白,他望向白狐:“你的?异能也治不好他么?”
白狐沉默了片刻,才道:“抱歉。”
“我只能治好他的?身体,但?他已经脑死亡,我的?异能也无法治愈。抱歉,归年。”白狐紧紧握住曲归年的手。
曲归年眼睛闭了闭,两世里陈启延与他相处的?种种在他的?脑中一幕幕闪过。
启延......
曲归年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悲痛,像是头上被什么重?物猛击了一下,感到一阵眩晕。
顾柏寒在他身后扶住了他。
曲归年再睁开眼时,眼眶已经发红,但?他没有放任自己在这时流泪,而是又问道:“那宋城主呢?”
这次两人都沉默了。
曲归年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也早就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怕是连尸体都剩不下,怎么可能生还呢?
曲归年艰难地开口:“宋城主他......他已经不在了,是吗?”
“归年.......”白狐见曲归年脸色惨白,轻颤着要倒下的?样子,不由得心痛又心情沉重?,他伸出手来,想要抱住曲归年。
但?曲归年摇了摇头,扶着他的?手躺回了床上。
曲归年侧过身,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他的?脑中一遍遍回放着宋禹非和陈启延出事时的画面,还有宋禹非跳进丧尸群之前对他说话的?样子。
“年年......”顾柏寒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安抚着他。
曲归年没有动。
这一刻白狐的?陪伴和顾柏寒的?安慰,稍稍安抚了他悲痛至极的?情绪。
片刻后,曲归年坐起身,想要下床。
“归年?”白狐忙说,“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再修养一段时间。”
“我去看看启延。”曲归年说。
顾柏寒和白狐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好。”
末世后医院不再使用统一的?病号服,曲归年现在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衣,但?地上并没有他的?鞋子。
“我去找鞋。”顾柏寒出去了一趟,拿回来一双棉拖鞋。
顾柏寒拿着鞋,蹲下身握着曲归年的脚腕,就要帮他穿上。
“我自己就可以。”曲归年连忙推拒。
站起来走路对于虚弱的曲归年来说,确实有些耗费体力。
但?陈启延的?病房离得?并不远。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曲归年只觉得?心脏一阵酸酸涨涨的疼痛,这种感觉让他鼻酸。
往日里高高大大总爱跟在他的?身后的陈启延,现在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启延......”曲归年轻轻唤道。
但?是陈启延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白狐扶着曲归年坐在陈启延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