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都二十三了,要?不?,我二十五岁还没男朋友的话,我们就凑合过吧?”
她说话的时候我真没敢看她,说完了就更不敢看了,窗外?是成片的绿色,还有山上烂漫的鲜花,天是蓝的,云很白,我……
“噗嗤,”她用手捂住唇,“我开?玩笑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说不上来,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因莱,我请你去吃鲜花饼。”
这里没有十八块钱的抹茶千层,但是有二十块的鲜花饼。
“哈哈哈好呀。”她就笑了笑,走到我的身边,跟我说最近发?生的很多事。
我们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她说我就听,她不喜欢谁那就是谁不?好,她喜欢谁那谁一定就是好的。
“欸,我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你不?回队伍啊?”她嘴巴里嚼着鲜花饼,腮帮一鼓一鼓的,问我。
“没事儿,这几天我们比较闲,可以带你玩儿。”
“真的啊?”她就弯眸笑了几下,“我待不?久,可能明天就走了。”
我让黄礼冶帮我向领队请了假,然后带她去看了我最常去看的那片花海,可惜蚊子太多了,她又穿着裙子,最后我背着她去村寨里的医务室,拿特制的药水帮她涂胳膊和小腿。
我笨手笨脚,又粗心大意,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当天晚上她接到秘书的电话,连夜赶回北京,我去车站送她。
“燕子,你们队伍要?是去别的地方了一定要?告诉我哦,等我空了我还来。”
“嗯。”我点头。
她就愤愤然:“你怎么说什么?都‘嗯’呀?”
我吞了口唾沫,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我——”
她就伸出食指勾起我的下巴,让我看向她,眸子里灿灿的,说:“你应该回答我,是的,我等你。”
是的,我等你啊。
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对她说。
回到房间之后,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一直到夜深都睡不着。
从这个时间节点起,好像我的计划被打乱了,因为我们之间并不?只有一个人在向前。
我不?敢想,但是那个念头却从我心里冒出来,是久旱的甘霖,是经过一个凛冬过后的细雨。
——她不会,也喜欢我吧?
是的,我一直到现在才敢有这个想法,心在胸口处,紧张得好像要往外?跳出来。
过往的一幕幕,我以为自己忘记了的,不?断在眼前浮现:
“因莱,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点东西?”
“因莱你走慢一点,注意看路!”
“因莱你选哪一个,选好了我再选。”
“因莱……”
她在前面走,我就在后面跟,我是她的保镖,是替她跑腿的,是吃不?完的回收站,是认识了那么久的“朋友”。
因莱后来也过来找过我好几回,我带她去过很多地方。这段日子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跟对方说过喜欢,没有人去捅破这层纸,在不确定之中兜兜转转。
直到那天,在清河县的山洞里,她踮起脚亲吻我的一瞬间。
我的心里有一道?堤坝,在这一刻崩塌,情感如潮,将?我彻底淹没。
“我知道你这人,要?是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说。”她抱住我,在我耳边,声音轻轻地,“你多幸运能够遇到我啊,换个姑娘可不会等你这么?久。”
外?面是滚滚的山洪,我们在这个没有光的洞穴里相拥。
我多幸运,可以遇到因莱。
虽然有那么多的错过和不?确定,但是她一直留在原地等我;也是再后来我才知道,她被强制订婚的时候尝试过很多种办法,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婚姻不受束缚,直到向父母证明,她那样努力,那样优秀,不?靠联姻也可以让家族的企业兴旺起来。
同样,我也做了很多努力,从边境调往北京。
我带着因莱回家,我的妈妈比我还显得更加局促一点。
她已经老了,有的时候会看不?清东西,连穿针线都要穿很久,拉着我不?安地问:“我给因莱织了一件毛衣,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也不?是什么?牌子的,你先帮我看看,不?好看就不送了……”
只是普通的一件毛衣,因莱的衣柜里摆满了各种名牌衣服,她却把这件毛衣放到最显眼的位置,跟我回家的时候也经常穿着。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去更加珍惜这个姑娘。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每一步都是她在向我走来。
那天,晴空之下,周围摆满了气球,朋友们围成一圈儿,我单膝下跪。
明明准备了很多话,我却只说出了一个“亲爱的”。
我说,嫁给我吧,因莱。
她说,嫁给你呀,燕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