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染废了半天脑细胞,也不知道该说啥,只好再次闭上眼,在幻想中构建她和时弈以后的幸福美好生活。
相较于没心没肺的亓染,她身旁那位此刻心情就不怎么美丽了。
时爷从没想过会被困在任务途中,还是困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人迹罕至的茫茫冰原之上。
所以,他根本没带抑制剂。
从昨晚帮亓染取暖开始,他便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果不其然,今天早上他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外散信息素了。
虽然只是初期,但若是不注射抑制剂,不被标记,外散情况会越来越严重,从信息素散发到完全发情,最长不会超过三天时间。
时弈活了三十年,虽然身为一个omega,他却从没被任何人标记过。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抵触,让这位爷和抑制剂成了最好伙伴。
可这次,没有抑制剂,唯一有的,便是那个蠢出新界碑的alpha。
如果三天内他没有离开冰原,那等待他的将会只有两条路。
被半自愿标记,亦或是直接等着发情被强迫标记。
怎么想,都还是前一个稍微好一些,毕竟后一个,他可就选择不了标记方式了。
到时候一个全套下来,那就不止是被标记的这么简单了。
若是被完全标记,失了三十年的纯洁花苞先不说,被彻底绑定乃至受孕那才是最绝望的事情。
晖月星不允许堕胎,再加上他父母对他单身多年早就不满至极,一旦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只要对方是个人,这事儿基本就没什么转圜余地了。
虽然两个选择其实根本没得选,但时弈还想再挣扎一下。
万一,万一他们离开了冰原,他就不需要纠结这个问题了。
时爷第一次,开始在心中祈祷起老天爷的关注。
六小时后,风雪终歇,天开始逐渐放亮。
时弈一马当先钻了出去,亓染落后一步,看了一眼这个狭小的洞穴,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走了出去。
一从洞里出来,亓染便下意识紧了紧皮袄,一口气吸进来,瞬间从鼻腔凉到脚底板,整个人顿时清醒的不要不要。
视线四扫的时候,亓染不由又吸了口凉气。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好像是在一处大雪坑的坑底,周围的雪墙高度起码一米五左右,脚底下的雪夯实夯实的,那雪墙却是正常的蓬松状态,这着实有点诡异。
费了点功夫爬上来,亓染才发现事情真相似乎有点可怕。
刚才在坑底的时候,他们的视线被雪墙遮挡,不走动的话会下意识以为方才那坑底就是正常平面。
上来之后才发现,他们刚才待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坑。
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脚印坑。
昨夜他们感受到的震颤,听到的声响,应该就是一种超大型的生物路过的响动。
怪不得,那容珏跑这么快,他们昨晚没被一脚踩死真的是老天保佑了。
时弈眉心一直皱着,但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干脆放弃了。
现在的重点不是研究这是什么玩意儿的脚印,而是赶紧离开这见鬼的冰原。
亓染饿了,但是她瞅着前面那个抬头望着光源并直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的男人,默默地把话咽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感觉到时弈强烈无比的想要离开的心,如果这时候突然杀出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想要以肚子饿这种理由阻拦他离去的步伐,那绝对是分分钟灭口的节奏。
这么想来,一顿不吃也饿不死,还是小命重要,先苟苟吧,胃应该能理解她的。
时爷一心离开冰原,老天爷偏偏不如他愿,走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天色开始沉下,风雪再起,视线远眺之处,依旧是茫茫白色冰原。
他们,又得重新找个遮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