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
花琦兰却急了?。以为他不?清楚内情,急切喊道:“快退开!那?两人都是妖族,鹿篱更是妖王级别,一直隐瞒身份潜伏在我宗之内!”
鹿篱刚刚搭在殷琅手心的指尖一颤,就要收回,却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然后他就听见沈慕玄用那?种万年不?变的懒洋洋腔调说——
“哦。”
双方都傻了?。
鹿篱僵在原地。
花琦兰指着他胳膊都在颤,不?可置信地强调,“那?可是妖王!妖域的三?大渡劫后期妖王之一的孔雀王!你是想要叛宗吗?”
“怎么会呢?你哪里看出来我有叛宗的意思了??”沈慕玄提着金光闪闪的天玑剑在他们面前晃了?一圈,万分不?解地反问,“花师侄,说话可要讲道理。我可是天玑剑认证过的对宗门忠心耿耿,你空口白话就想污蔑我,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说这话之前,你倒是先把?手松开啊!
不?知内情的小蛟龙噗嗤被逗笑了?,语气?也?欢快起来,手上散发着碧绿光芒,在鹿篱肩上的伤口轻轻揉搓,安慰道:“多亏我遇上了?沈大哥,鹿叔你放心吧,事情我都跟沈大哥讲清楚了?,他肯定不?会帮欺负你的坏人的!沈大哥是好人!”
“……”
鹿篱沉默半响,低声道:“花琦兰说的是真话。”
“我知道啊。”
“……慕玄,别闹。你来救我我很感激,但把?自己也?赔进来就得不?偿失了?。”
“啧,难得一见鹿师叔说人话啊。”
鹿篱被这不?合时宜的调侃梗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沈慕玄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别苦着一张脸,我什么时候做过吃亏的事?要想人不?知——”
“把?知情者杀光不?就好了??”
他语气?轻快得像是说了?句‘中午吃什么’,根本不?给在场几人反应的时间,并?指滑过剑身,浓郁的金光包裹剑身,手腕一抖,剑尖转瞬破空而出。
惊雷电转,直到脑后冷汗涔涔沾湿脸庞,花琦兰才在极度的惊恐情绪中恍然惊醒,剑尖停顿在眉心一寸,一点猩红血液从?被刺破处渗出,顺着鼻梁缓缓淌下。
挡在她身前的花飞莺大口喘气?,半个身子瘫软在女儿怀中,面上扯出一个大大的难看笑容来,盯着沈慕玄骤然冷下来的表情,重复道:
“沈慕玄,当日任务堂中我可有半句谎话?你师徒这般欺辱我的琦兰,不?就是因为自己身子脏了?,就看不?得我女儿冰清玉洁?!”
沈慕玄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你在瞎说什么东西?”
花琦兰也?惊声叫道:“母亲?”
“要我明说?”花飞莺吃吃笑着,看着他的眼神既痛恨又怜悯,“沈慕玄,当着外人的面我给你留点面子。当年你与琦兰好事将近,封江城却突然出关强行解除了?你们的婚约,又将你关入洞府禁闭三?十?年,是因为什么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花琦兰的表情,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了?。连鹿篱都被这劲爆的秘闻惊得睁开了?双眼。
唯有单纯的小蛟龙左看右看,自以为小小声在鹿篱耳边问道:“鹿叔,是…是因为什么呀?”
“不?可能!”鹿篱一丝一毫的迟疑都没?有,断然喝道:“我养出来的崽儿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是能委曲求全的性子,若是封江城那?厮当真敢做出如此……违背人伦之事,慕玄早在那?时便?与那?厮同?归于尽了?!”
末了?不?忘骂一句“什么混账玩意儿!”
花飞莺却不?理他,只盯着沈慕玄一个劲儿的笑。
花琦兰泫然欲泣,搀着花飞莺的十?指都快抠出了?血,泣声哀求,“慕玄,你快解释啊…封长老?怎么可能对你……娘不?要胡说,一定是你记错了?……慕玄你快解释啊……”
山谷入口处的草木簌簌作响,殷琅闭了?闭眼,轻声道:“我本来以为‘沈慕玄’的修养已经足够好,却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能把?‘他’气?到失态的地步,气?到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出一个轻轻揭过的借口。”
他这话说得奇怪,却没?人注意到其间诡异之处。
花飞莺笑得更加猖狂,举止间已然显出了?几分疯癫之态,抬起手指向殷琅,“你——”
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闪烁着金色剑芒的天玑剑自她前胸而入,穿透后背而出。
花飞莺的表情停留在愕然上,剑芒透体而过的瞬息便?切断了?她所?有的生命气?息。
殷琅轻轻拔出了?剑。
他淡淡道:“我本想让你活着,毕竟很多时候人活着总是比死了?更痛苦。可是抱歉,我忍不?住了?。”
尖叫与痛哭姗姗来迟。
花琦兰扑在她的逐渐冰凉的身体上,疯了?一般呼喊着母亲,她看向殷琅的眼神中,爱慕逐渐被恨意所?取代,“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是我娘啊……”
廉价而脆弱的爱情。
殷琅不?置一词,再次举起了?天玑剑。饮过人血的剑身好像更加锋利了?几分,轻轻落下便?能再度收割一条人命。
他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抬腕,刺出。
空中的灵力好像有瞬息的紊乱,身侧入口中忽然有谁扑出大喊,“师尊小心上面!”
淡蓝色的流光划破天际,轻巧灵动的剑光坠落,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挡下了?天玑剑的剑锋。
它在半空中滑出优美的弧度,轻轻巧巧落在了?花琦兰的右手旁,光晕收敛,露出了?剑身上两个形状优美的古体字——
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