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府中的氛围有些奇怪。
连陆非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以往殿下下朝后都会早早回府,最近殿下好似是刻意在外处理完所有的公务后才会回来。
陆非匪夷所思,从前殿下从不是这样。
这几日慕寒总想把栖陵上次送给她的红木小龙还回去。
但不知为何近几日栖陵下朝也不回府,想找也找不到人。
终于今日趁着栖陵未去上朝,她便想着把他的红木小龙还回去。
到了殿下书房外,慕寒拿着小龙出神的思考。
肩膀突然猛地一撞。
手中的红木小龙蹭的一声便飞了出去。
慕寒:“...”
请问带眼睛了么。
抬眼一看还是个熟人。
她纳闷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司马飞元这憨货。
看他神色慌张,像是后面有谁追赶似的。
慕寒轻嗤,估计又是来找栖陵商议私盐那些事。
她捡起了掉落的红木,准备进门,面前突然拦住一只手。
司马飞元今日和他爹来王府找殿下商议私盐之事,路上他爹没事又开始各种数落他,他没忍住还了几嘴。
万万没想到车上还放着鞭条,一路没少被揍。
到了地方他立即窜出朝着书房奔来。
跑的太匆忙没想撞上了熟人。
司马飞元摸了摸鼻子,刚想道歉,一眼看到慕寒手中的红木。
此物形状精巧,雕刻的栩栩如生,从做工和材质看非比寻常物。
司马飞元惊叹:“这东西你这是从哪得来的?”
慕寒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普通玩意,哪里不一般了。
慕寒喜欢收集玉石,可司马飞元自幼跟着他爹跑遍大江南北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司马飞元很是善解人意的解释:“此红木非一般的红木,从材质来看乃皇室特有。况且看着像有些年头。除此之外此物有招财之用!”
慕寒狐疑:这憨货不是随口诹的吧?
“不然我出一千两,你把这木头卖给我如何?”
家财万贯的司马少爷自然不缺钱,只是此物稀罕不常见,若是拿到手里明日便可在他那群兄弟面前炫耀了。
慕寒冷晒了他一眼,“不卖。”
余光扫过书房,露出几分犹豫。
这几日慕寒隐约约能感到栖陵在刻意避开她。若是她再主动凑上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况且此物本就是栖陵送给她的。还回去的话...岂不是又在变相的打他脸?
慎重思考后的慕寒决定不还了。
栖陵肯定不缺这点钱。既然人都不想要,她还不如自己留着。
窗口的陆非看到门外远处的两人,眉宇微蹙。
本以为两人都是要来找殿下。
可司马公子来了之后,慕寒竟回去了。
陆非转身琢磨,最近慕寒也是古怪。
好像自殿下晚归后慕寒也不怎么来了。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栖陵见陆非神色疑惑,放笔:“怎么了?”
陆非犹豫道:“属下方才在外面见到慕寒。”
栖陵垂眸,指节微微捏紧。
“她人呢?”
“慕寒在门前站了半天。不知司马公子和她说了什么。又离开了。”
栖陵的目光转移到门前,手中的笔杆被捏的变形。
他自然明白这女人的心肠是如何冷硬。自从那日起他不召见她,她也从未主动来见他。
既然她对他只有主仆之情。他又何苦再自作多情。
她想安守本分只做一个暗卫,那他便成全她。
自陆章彻底站在七殿下的阵营后,二人合力调查六皇子私吞官盐一事。
再加之司马家从各地收集的运盐账本。合力连夜整理所有的证据,包括先前六皇子手下杀手的罪行口供。
人证物证皆全,第二日便呈递献给皇帝。
皇帝见后雷霆大怒。
他万万没想到老六胆大包天,竟敢在官盐上一事做手脚,还多次残害手足。
好日子到头的六殿下一脸惨白,跪地受旨。
此次圣上顾虑父子之情,念他年幼只是罚他驻守边关,不日启程。
空有野心却次次连败的栖霍自是不甘心。
空旷的大殿中,唯独灯火幽幽闪烁。
暗淡的阴影映在一双嫉恨的眼中。
昏暗的光线下,照映出殿中俯跪在地的黑衣人。
“臣等誓死追从殿下!”
栖霍望着墙壁,不似他此时灰败的心境,其上的双龙戏珠图栩栩如生。
老七果真好手段!
不止是陆章,连一向憎恨他的宸贵妃,也与他彻底翻脸。
此次他被罚边关,没了他这个对手。栖陵今后在朝堂更是如日中天。
不日皇家弥山秋猎,西域使者前来。
他深深闭眼,神色在闪烁不定的光线下忽明忽暗。
以为这次便能彻底将他击垮么?
呵!鹿死谁手现在还为时尚早。
——
时光转瞬即逝,转眼就到了秋猎这日。
诸多暗卫中,慕寒是身手剑法最好的一个,带着慕寒也是最为体面保险的做法。
平时外出但凡涉及危险,栖陵身边都会带着慕寒。
原本栖陵这次不打算带着她,可转念一想,这般倒像是他在欲盖弥彰。
往年秋猎他们都会一同前去,此次例外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岂不是更显得他的在意。
某殿下便如往常安排,下令慕寒随侍在身旁。
皇室的队伍浩浩汤汤朝弥山出发。
此次皇室秋猎与往常不同,西域一行使臣公主也一同,借此机会与中原行两国之好。
西域公主前来示好,皇帝行大国风范,自是欢迎,借此机会好在秋猎当日示一国雄风,另一方面也可以和西域这些偏远的小国融洽关系。
西域公主名为雅玛,年过十六,身姿有致,美貌动人。
公主并非年年来中原。恰好刚过了成年礼,便请求父皇来中原长见识。
她听闻中原男儿文采非凡,在刚来中原时还一派兴致勃勃。
可接触几日后便觉得这里的人无聊透顶。
不止手无缚鸡之力,还一身臭儒生味说话也是唯唯诺诺的,还不如他们西域男儿的奔放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