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感觉。”
“可是你的心跳很快。”
“我只是……”锦林望着盛安星高高拱起的眉峰,最终叹了口气,决心放下心底那些隐约不快的情绪,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肩膀,脸靠在他颈窝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盛安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闭了闭眼睛,勉强压下?了因为那些画面而翻涌起的情绪,他?必须时刻注意着控制,才使得自己不失态得更厉害。
“我没有生气。”再开口的时候,他?的语气总算是软化了下?来。
锦林松开胳膊,戳了戳他酒窝的位置:“那还扳着一张脸?”
“别闹。”盛安星捏住了她的指尖,面容不可自控地带上了几?分笑意。
锦林刚准备再说几好话哄一哄他?,顾洋的来电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她的话。
接通电话后,一上来便是顾洋劈头盖脸的连串问句:“陆肖铭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家?”
“我和盛安星待在一起,等会就回去。”锦林说。
顾洋似乎愣了许久,语气迟疑起来:“要不要我去接你,你……你出了事?就早点回来,别在外面待久了。”
房间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顾洋的声音自然透过手机的听筒传达至盛安星的耳中,他?脸上的那点笑顿时收敛了起来。
锦林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盛安星就将手机从她手里拿走,直接对着电话那头道:“不用担心,我晚上会送她回去。”
说完他?就摁下?了挂断键。
盛家的佣人送来了水,并告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自从那通电话后,房间里原本缓和的气氛又缓缓升起了一丝古怪,盛安星说:“我爸这几?天不在九川,平时家里只有我。”
“这里不还?是有挺多人……”锦林干笑两声。
他?没有理会她故作听不懂,直接问道:“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锦林沉默了一会儿,撇开视线不去看他?的脸色:“以后吧,刚开学你自己事?也挺多的。”
盛安星沉着脸,没再继续劝说她留下?来。
锦林虽然没有留宿,却还是同盛安星吃了一顿晚饭,盛宅的佣人和管家布完菜后就离开了餐厅。偌大的餐桌旁只坐着他?和锦林两人,这样安静的气氛中餐具碰撞的声音都衬托出了冷清。
晚饭结束后盛安星托人去弄来的校服和大衣也送过?来了,外套上的血迹不仅完全没了踪影,衣服还?被熨烫一番,看?起来和新的一样。
锦林换好了衣服,盛安星开车送她回家,他?开的不是先前那辆载她来盛宅的车子,锦林歪了歪头,示意一辆停在左侧的白色轿车:“你现在都自己开车上学吗?”
盛安星系好了安全带,看?了一眼窗外的车,摇头道:“那是姜秋池的车,放学时候太急了,跟他?借的。”
他?们一直都对傍晚发生的事?闭口不提,现在蓦地回到这个话题,锦林还?有些忐忑,再次打起了腹稿,准备应对质问,然而盛安星只顺口提了一下?,便故意转移话题,问起了圣帕里斯感恩日她里人会不会来。
“我爸会去,你问这个做么?么?”
盛安星唇角弯了弯:“第一次见家长,当然要做好心理准备。”
锦林没吭声,面孔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些许忧虑,实在是锦骁为往上爬不择手段,当初连骗她出席陆肖铭生日宴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要是知道她和盛彦禾独子交往,一定又要想方设法攀附关系。
这样掺杂着利益的关系,总让人觉得不适。
锦林胡思乱想着,凝重的表情落在旁人眼里自然便有了另一番解读,盛安星嘴角的弧度隐去,面无表情盯着地挡风玻璃外的道路,路边两侧都是密集的树林,路灯并不明亮,车灯照亮的范围之外便是一片浓烈的黑暗,映得他?眼底都是漆黑一片。
到了锦家别墅前,锦林下?了车,同盛安星告别,盛安星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晚安”,便直接掉转车头离开了,没有一点从前分别时黏糊糊依依不舍的样子。
锦林望着车屁|股消失在樱阳街的尽头,转身进了院子。
去往卧室的路上她还同顾洋打了个照面,顾洋刚要说什么,锦林便挥了挥手,一句话都不想说,趿拉着脚步走进卧室。
盛安星暴怒和冷淡的样子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当晚甚至做了一个怪梦,梦里他?紧锁着眉头,看?她的表情充满了厌烦,锦林每试图拉他?,他?却总是与她保持距离,还?未碰到衣袖人就已离得更远。
这种徒劳无力的感觉太深刻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心情还?异常糟糕。
陆肖铭这天并没有来学校,他?因为之前的撞击有了轻微脑震荡,至少得缺席半个月的校游泳队训练,连带着今年春季的高中游泳联赛的比赛前景都不容乐观。
陆肖铭受伤的消息从游泳社传出,一天不到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校园,人们对受伤的原因猜测纷纷,许多人以为是他在开学当日的放学途中出了车祸,倒没有人联想到同锦林有关,至少在学校里知道这事?的学生都守口如瓶。
到了午休前,盛安星都没同锦林发消息,她也逃避似的不打算主动联系他,然而刚出了教室便发现他靠在教室后门处,明显是副等人的样子,走廊里的喧闹声都比往常小了许多。
盛安星一见到锦林,便笑着将她揽了过?去,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昨日的阴霾,仿佛那些不快从未发生过?。
锦林莫名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胳膊:“你短信里跟我说一声就好,不用提前在这里等。”
“当然是怕你假装看?不到信息偷偷溜掉。”盛安星半开玩笑道,锦林仰视着他?明澈如琉璃的眸子,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