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说什么,”锦林没有解释的打算,视频里的那些窥探和干预都是真的,她也确实做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更?加荒唐,“既然都已经有了结论。”
她说完便撇开了视线,转过身,朝放映厅的大门走去。
这?时候盛安星却冲上前来?,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声音陡然变大了些,或许是因为怒意?,稍稍失去了先前的从容:“我没说你现在可?以?走。”
他使的力?气很大,那一瞬间的拉扯十分?突然,锦林差点一个踉跄,她稳住身形,回头看着他,眸子因为薄怒而十分?明亮。
“盛安星,我没有威胁到你,也不欠你什么。”她挣脱了他的桎梏,表情发冷。
“那就给我一个解释,你这?么做是想得到什么?”他的语气十分?固执,已经认定了她有所企图。
“没有解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锦林垂着眼帘,“不过尽管放心,以?后?这?些事再也不会跟你扯上关系了。”
盛安星眯起了眼睛,胸口蓦地腾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愤怒中似乎还夹杂了一点其?他的东西:“你还委屈上了?”
一旁的监控视频里正放着盛安星拿着球拍和体?育馆管理员交谈的画面,他擦着额头的汗水,表情认真地听着管理员解释场馆检修的情况。
窒息的感觉慢慢淹没了锦林,与此同时胸口却又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轻松感,仿佛积压已久的石头忽然消失了,两种矛盾的情绪互相交织纠缠着。
最后?她发出了一声自嘲的轻嗤,懒得再多说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快步朝外走去。
盛安星下意?识想抓住她,但是她这?次早已有了准备,侧身轻松地躲开了他的手,她已经出了门,直接把门用力?甩上,差点撞到了他。
大门闭合,将盛安星关在后?面的黑暗里,他晦暗不明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锦林拎着书包,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一路走到偏僻的教?学楼才停下,她靠着墙大口喘着气。此时她正身处一个拱形门之下,这?大约是全?校最古老的建筑,由红砖搭建而成。
长长的拱门内很少有阳光照入,墙角爬满了苔藓,这?里阴暗又潮湿,弥漫着一股长时间无法散去的腐烂青草味,体?感温度也比其?他地方低了两度。
由于是拱形建筑,人们经过这?里时常常伴随着重叠的回响声,也或许是这?个原因,此处也是全?校闹鬼传闻最多的地方。锦林抬起头,就看到顶部的红砖上有着白色油漆的涂鸦,似乎有那位中二仁兄在那里画了一个传送阵。
锦林盯着涂鸦没看一会儿,忽然听到从墙缝里传来?了细细的啜泣声,她一开始没听清,还以?为是穿过拱门的风声,然而那哭泣绵延不绝,越来?越响,她便没法不注意?到了。
锦林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这?里并非是学校人流多的地段,她飞快地看了眼四周,整个通道空无一人,在踌躇了一会儿后?,她慢慢往拱门外挪去,最后?在拱门侧面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女生正蹲在墙根处。
如果不是发出了声音,一般人大概即使经过也注意?不到她。
此时女孩拿着手机,哭得泪涕横流,对比早上余青青的假哭,足以?能感受到此时她的真切。
虽然她如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表情管理完全?失败,锦林还是认出来?这?位就是上次和陆肖铭在顾洋派对上亲热、这?次成为陆肖铭正式女友的高一新?生。
躲在这?里大概就是不想被人看到,锦林转过了头,故意?假装完全?没注意?到她,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然而女孩忽然打了个嗝,嚷嚷着“陆肖铭你这?个混蛋”就把自己?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可?怜的手机立即摔破了壳,成了两半。
锦林没忍住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便立即被她发现了。
“你看什么看!”女孩朝她怒喝一声,凶狠的表情在那张哭得分?外凄惨的面孔上却反而更?显得滑稽。
锦林转过头去,女孩在她身后?还在威胁且中气不足地喊道:“你要是敢告诉别人就死定了!”
这?时候锦林唯一的感想便是这?学校里的人一个两个都有被害妄想症。
回到家后?,她一觉闷头睡到了周六的下午,接到舒望的电话时才醒了过来?,锦林还记得今天要去看舒望的演出,只是此时已经到了三点半。
她飞快地换了衣服,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洗漱,便打车去了市中心,她还记得音乐餐厅的地址,走进餐厅时舒望早已经开始了表演。
舒望正在小提琴演奏的间歇,她站在主唱阿邦的身后?,一下子便发现锦林入了场,朝她用力?挤了挤眼睛,并且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去某个位置。
锦林顺着她的指示,瞧见了独自坐在舞台下方不远处的周沛嘉。周沛嘉手托着下巴,居然在摇滚乐声里睡着了,脑袋仿佛小鸡啄米般不住地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