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动!”锦林一?把抢过笔记本,用力塞进书包,她的脸色苍白,心脏跳动得剧烈。
盛安星帮她收好了余下的书本,锦林以为他没注意到被圈起日期的涵义,在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后,她还说了声谢谢。
紧接着便听到盛安星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跟踪我?”
锦林将拉链坏掉的书包抱在怀中,慢慢站了起来,她脑子乱糟糟的,不?停想着他发现了什么,然而盛安星安静地看着她,在等着她的回复,虽然没有?继续逼问,眼神却是冰冷的。
她难以揣测他此刻所想。
“你误会了。”锦林无法具体解释什么,只能这样苍白反驳,“不?知道什么给你造成了错觉,但加上这次,我们见过的两次都是碰巧。”
“是吗。”盛安星勾了勾嘴角,像是讥诮的笑,但是转瞬即逝,让人以为是错觉。
锦林说:“随便你信不信。”说完抱着书包离开了,这一?次他没有拦她。
盛安星讨厌她,这个认知慢慢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从模糊到清晰,她不断回忆着刚刚他的样子,便越发笃定。
锦林控制不住又想起了不?久前的夜晚,他在月光下的笑容。于是更为清楚地意识到,所有?发生过的事,都只有她一人记得。他们曾经建立的良好关系,都随着时间的回溯一并消失了,盛安星什么都不知道。
但奇怪的是,或许是那个如阴翳般笼罩着她的噩梦一?直在为此刻做着铺垫,她并不?是特别难过,似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
锦林确认了舒望去了医务室处理身上的擦伤。
或许是锦林的干涉,让盛安星提前很久将舒望放了出来,舒望的情?绪并没有崩溃,而盛安星则是因为忘了带手机重返了体育馆,所以舒望最?后是独自前去了医务室。
她很快就回了教室,没有发现站在角落里的锦林。
锦林抱着破损的书包,走进病房,校医见了她,对昨日的事有?些印象,还问了一?句:“烧没退?”
“退了,就是头痛。”锦林吸了吸鼻子,“感冒还没好。”
校医见她十分自来熟地找了张床躺下,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没将她赶走。
周沛嘉找来医务室的时候,锦林耷拉着脸,正拿着手机,看着之前拍下来的狄俊阳一伙人向舒望泼脏水的视频。
“你在干什么呢?”周沛嘉依旧带着她的本体笔记本电脑,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居然逃课。”
锦林放下手机:“感冒没好,过来睡觉了。”
说起来她确实对自己越来越懈怠的行?为产生了一?丝愧疚,明明以前都是只要不?是快晕厥的状态,她就绝对不会请病假,如今却因为一点点不舒服主动逃课,果?然九川让人堕落。
周沛嘉古井无波的深灰色眼珠对着她打量半晌,直将锦林被看得毛骨悚然。
锦林扬起眉毛:“你想讨论一下今天中午发生的事?”
“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周沛嘉反问。
锦林叹了口气,良久才?道:“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我也觉得越来越乱了。”
周沛嘉抓住了她话语里的重点:“发生的什么事?”
“你一?定会觉得我疯了。”她换了个姿势,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很多事情?,我总觉得已经发生过。”
“你是说第六感?”
“不?,我是说时间回流,就比如说现在是开学的第二周,但是某个时刻睡一觉醒来,却发现才?刚刚开学……这种感觉。”锦林解释道。
“所以你让壁球馆清场,是因为知道了未来发生的事?”
锦林慢慢地点了一?下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是干涉了未来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甚至隐隐觉得自己陷入一条死胡同,无论是主动帮助舒望而影响到她和盛安星,还是在已经知道舒望将被折磨却完全漠视,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没想到周沛嘉却一脸严肃:“所以下周的开奖五亿兰索的彩票号码是什么?”
锦林:“……”
周沛嘉拍了拍她的肩:“看,其实就算真的时间倒回了,也改变不了多少,比如你现在就不?知道彩票号码,所以完全不必给自己造成心理负担。”
“我哪有什么负担。”
“你要是一直摆着刚刚那副压力巨大的死人脸,或许我真的会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不?是在跟你倾诉个人情?绪问题——等等,你就这么相信我?”锦林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周沛嘉居然完全不怀疑。
周沛嘉耸了耸肩,很无所谓的样子:“世界上的怪事可多了,时间回溯相比之下还是挺能让人接受的。”
她没再追问下去,这事似乎就揭过了。
在那个噩梦里,盛安星两次都帮着舒望处理狄俊阳了,第一次是警告处分,第二次是直接开除。这样的处理震慑了学校里一?群游手好闲的人,之后他们都不敢再欺负舒望,而盛安星对舒望格外关照的流言,也在学校里渐渐传开。
站在金字塔顶尖的PA喜欢一个特招生,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灰少女的故事,而若是顺序反过来,就一定会变成完全相反的结果?。
锦林想着即使第二次盛安星救下舒望时发生了一?些偏差,也不?会影响到他本身的正义感,结果?应该和梦里的发展差不多。
然而到了这周五,学校里依然一片风平浪静,关于霸凌的处分完全没有?一?丁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