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土地平旷杂草稀疏视野开阔,信号弹能传递到很远。
杜新梅把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別在耳后,她逆风走向停在空地的军绿皮卡,把手上的信号木仓扔给坐在车后面的男人。钱飞宇还在修理战斗时不小心损坏的智脑,被木仓砸了个正着。
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揉被砸疼的额头,而是连忙抱住装有各类机械器件的小铁箱,以免被木仓砸坏里面的宝贝。确认过器件都没事,他才后知后觉地有了疼痛感般摸了摸发红的额头。
“这荒郊野岭的,你确定他们会看到吗?”
杜新梅长腿一迈跨上了车,闻言翻了白眼:“要不是你把智脑弄坏了,我会把希望寄托在这早就淘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信号弹上?”
说起这个杜新梅就一肚子气,他们完成任务打算抄近路早点回去,路过这里时接收到了一个实习小队的求救信号,他们决定暂时停留准备救援,结果路上遭遇感染者袭击,意外损坏了智脑,偏偏杜新梅的智脑拿去升级了,现在不仅没法锁定求救位置,安全区方位都不一定能找到。
她翻开背包拿出瓶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半瓶,把剩下半瓶递给了钱飞宇。
“我不渴。”钱飞宇头也不抬地修东西,随口问了一句,“车载能源还剩多少?”
“如果智脑能快点修好,接到他们后我们可以勉强到达窟窿,如果不能,那就只能一起等死了。”杜新梅拿出一面小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哦,对了,信号弹也有可能会吸引感染者和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做好准备。”
“那你还放......”钱飞宇想说点什么抬头看见远处走过来什么东西,语气一下子凝重起来,“杜新梅,预备。”
杜新梅在感知到搭档气息变化的那一瞬间就绷直了背脊,话音刚落她抽出腰间两把光剑,做出防御动作。钱飞宇没有着急拿武器,而是翻开他的小铁箱"咔咔咔"地组装零件。他熟练地拼出一只机械鸟,机械鸟精致小巧,安装完眼部的最后一个微型摄像头后,眼睛蹭一下亮起来,扇动着翅膀往黑影移动处飞去。
“是人类。”
杜新梅还没来得及放松又听见搭档迟疑的声音:“不,好像不对......”
漆黑的屏幕上有两个人类,他们的走姿随意平常甚至有些悠闲,看上去没有哪里不对,可是就是太平常了,寻常野外哪会有人用这种像在家门口散步的走法。机械鸟转了转脑袋,重新找角度将画面传输到钱飞宇的屏幕上,钱飞宇贴近屏幕时,画面刚好切换,透过屏幕和里面的红眼睛帅哥交换了个眼神。
“是尸王!”钱飞宇简短解释了一句,飞快关闭屏幕收进小铁箱,小铁箱压缩成小铁球跳进钱飞宇掌心,他一边将铁球收入口袋一边翻进驾驶座,将油门一踩到底。
“他们要跑!”阮惊灼见势不对拔腿去追。先前玩闹的伤恢复大半,他以惊人的速度追赶前面的车。之前他都是在应对感染者,对自己敏捷度没有清楚认知,直到现在阮惊灼看到他和车之间的距离肉眼可见在缩短。
他正要再次提速,前方一道光点急速向他逼近,他侧头一躲,子弹与他擦肩而过。
啊,好险。
阮惊灼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射入土里的子弹,放弃加速。他可没有吴卿那种刀枪不入的体质,子弹打在身上还是有点疼的。
子弹没有因为他的让步而停止,反而越来越密集,阮惊灼在躲过一颗子弹后,另一颗子弹紧随而至,子弹穿过肩胛骨带出一串血珠。阮惊灼没管,几个冲刺终于和驾驶座上的钱飞宇并肩。
“嗨嗨~你被我追上了哦。”阮惊灼笑眯眯挥了挥手,流入指尖的血随着动作挥上了脸,在黑血的映衬下,笑容显得越发阴森。
“你为什么会说话啊!”钱飞宇疯狂加速却始终甩不掉阮惊灼,忍不住朝窗外吼道。
车身突然剧烈震颤,像是被什么物体猛烈撞击。钱飞宇往后仰了一下迅速调整状态,大声询问后面的杜新梅:“杜新梅,报告情况!”
始终没有得到回应,阮惊灼在钱飞宇第二次开口之前接下来话茬:“你说这个啊,她可能已经被你们所说的尸王吃掉了哦。”
钱飞宇一顿,脑袋一寸寸僵硬地转向阮惊灼。
几分钟后,阮惊灼把结打好,将失去行动能力的钱飞宇和同样被五花大绑陷入昏迷的杜新梅靠在一起。
他蹲下身和钱飞宇视线齐平,身后站着虎视眈眈的尸王,浑身散发着逼供正义人士的黑心大反派气息。
“我问,你答。”阮惊灼慢悠悠开口,“你认识我吗?”
“?”你谁?
阮惊灼踢了踢他:“说话。”
外出执行任务的作战人员基本出自武装部,机械部,和少部分治疗部和指挥部,每个分部人员都特征分明。大概是机械部一脉相承的大心脏,钱飞宇很快接受了这位酷似人类的感染者的存在,他酝酿词语小心翼翼回答:“有点眼熟?”
阮惊灼看了他一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