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君一直若有若无地问着路啾东西,路啾愈发觉得对方是重生了。
[你想的没错,主系统传来的最新消息,沈贵君确实是重生的。恭喜宿主,身为气运之子的女儿,你也会沾一点气运的]
[……]
她真的不想说什么了。
好不容易熬完了晚饭时间,路啾正准备福身告退,又听见尖细的嗓音传来:“陛下驾到——”
脚步一顿,路啾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起来了。
记忆中虞徳帝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原主其实隐隐有一些怕她。再加上书中虞徳帝为了对子女的手段,路啾愈发觉得有些害怕,不由得抬头望向沈贵君:“父君……”
沈贵君闻言神色也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收了神色迎了出去:“臣侍参见陛下。”
路啾也忽略了那股不自在,跪地福身:“儿臣见过母皇。”
虞徳帝如今四十余岁,但她保养得好,看起来完全不像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落在跪着的两人身上,看着凛然且不可侵犯,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坐在主座之上,声音淡淡:“起来吧。”
“多谢陛下(母皇)!”
沈贵君迎了上去坐在帝王身旁:“陛下怎得今日有时间来臣侍这?”
“朕听闻你感染了风寒,今日得了闲过来瞧瞧。太医怎么说?”
沈贵君柔柔一笑:“臣侍这都是小毛病了,多谢陛下挂心。”
“嗯。注意身体。”虞徳帝颔首,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路啾,“小六近几日功课如何了?”
“……”
这原主的功课是什么样,整个大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皇帝是跟沈贵君没话题了吗非要把她扯进去?
路啾硬着头皮道:“儿臣…儿臣功课还行。”
“还行?”虞徳帝叨菜的手微微一顿,“太傅昨日进宫,说是你已经有三日没去过南山书院了。”
路啾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才发现对方何止是三天不去书院啊。就是之前去了,那也是在书院后面打鸟逗那些世家公子。
完全就不是一个读书的料。
虞徳帝这话题路啾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了,她求救似的目光望向沈贵君。
从前虞徳帝训斥原主的时候,沈贵君都出来帮说话,省得帝王一怒牵连无辜。谁知此刻路啾的目光都快在沈贵君身上戳成一个洞了,对方也装作没看见,似乎是铁了心不打算帮路啾。
“朕问你话呢!看你父君做什么?”
虞徳帝似乎发了怒,路啾只好又硬着头皮找借口:“孩儿…孩儿…孩儿那几日只是…只是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所以才……”
“所以就又去万花楼鬼混?”
路啾:“…”得!她都忘了原主昨日又去逛了一趟万花楼。
不过这会再狡辩也没什么用了,路啾忙低下头认错。
虞徳帝也不搭话,沈贵君见气氛僵硬,这才出口调节:“陛下,您也知道小六如今这性子愈发顽劣,臣侍想着,不如早一点给小六选个伴读,还能约束一下她的性子。”
“伴读?”虞徳帝眼睛微眯,带着一丝审视居高临下地看向沈贵君,“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小六找个伴读?”
沈贵君微微垂了垂眸,望着路啾笑得宠溺:“臣侍没什么大的愿望,只希望小六能够平安快乐地长大。但如今以小六这般爱闹腾的性子,臣侍只怕她以后没人约束走上歧途,所以才想给小六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做陪读,也好约束一下小六。”
“此言有理。那贵君可有好的人选?”
虞德帝此话中带着几分审视,沈贵君微微福身:“臣侍不懂这些,还请陛下拿主意就行。”
虞徳帝颔首,“也好,朕明日便让人拟个名单来给你看看。”
沈贵君温柔一笑:“多谢陛下。”
路啾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说就被人安排了陪读,一想到自己以后不但要扮演六皇女,还要过着随时都被人监视的生活,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抬眸就看见沈贵君给她使眼色,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情愿行了礼:“多谢母皇。”
平日里这孩子最是嘴犟,如今就这么乖顺地应了下来,虞徳帝有些意外。再看她如今这么低着头不说话,便也不想在万花楼这事上说她了,心思难免热了些。
“好了,明日就去南山书院,不准再去那腌臜之地。且退下吧!朕找你父君还有要事相议。”
“哦!”路啾行礼,“儿臣告退。”
路啾是退下了,沈贵君一听见虞徳帝跟他有事相议,捏着绣帕的手都白了白。前世宫中自从传出自己偷人的消息后,虞德帝便再也没再玉堂殿留过宿。怎么今日却……
“陛下,臣侍染了风寒身子不适,今夜恐怕是……”
虞徳帝微微抬眸:“贵君,你怕什么?”
沈贵君脸色微微一僵,无声地叹了口气:“回陛下,臣侍只是害怕给陛下染了风寒。陛下是天子,万金之躯臣侍不敢亵渎。”
虞德帝眉目暗沉:“朕今夜只是在你宫里坐会。”
沈贵君暗自松了一口气。
虞徳帝眉目微沉,“爱君,你似乎…不想让朕今夜歇在此处?”
沈贵君抿了下唇,凑过去抱着帝王的袖子,漾起几分笑意:“臣侍对陛下的心天地可鉴,陛下怎能如此挖苦臣侍?”
虞徳帝眉目一松,背靠梨花圈木椅,搂着他的腰朗笑出声:“朕开个玩笑罢了,爱君无需忧虑。”
殿内烛火惺忪,朦朦胧胧的檀香从四脚鎏金雕镂花炉中缓缓而出。
清隽的男人藏住眼底的复杂,乖巧地窝在女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