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霆见她还是不?解,从她衣袖上取下?一个铃铛,在她耳边晃。
楚楚水润的大眼睛眨了?眨,什么都没听见。
她抬头看着贺时霆,白嫩的脸上一片茫然,“侯爷?”
贺时霆摁住她乱动?的身子,道:“嘘,认真听。”
楚楚只好安静,并竖起耳朵听。
几?息之后,那铃铛居然真的发出一声清凌凌的脆响。
随着贺时霆的摇晃,铃铛的声音忽亮忽哑,十分奇特。
楚楚惊奇不?已,她靠在贺时霆怀里,使劲晃着自己?一双玉足,想让裤脚上的铃铛也发出这样的声音。
铃铛却?一个都没响。
她委屈地看着贺时霆,“我的没有?响。”
这样随意?晃动?,铃铛当然不?会响。
贺时霆对?她解释道:“这是绵银山辽族的金线铃,轻易不?会响,只有?摇晃的手法对?了?,它才会发出声音。方才你跑来时,凑巧让它响起过。”
楚楚没听说过金线铃,觉得这东西实在有?趣,缠着贺时霆教她。
这个不?算难学,贺时霆同意?了?,手把手地教她该怎么摇。
楚楚的手被贺时霆的大手包着,跟着他一起摇晃铃铛,然后又逐渐试着自己?摇。
若她摇错,贺时霆会握着她的手纠正,她没一会就学会了?。
自从楚楚开始习舞,他便遣人从各地搜罗贵重华丽的舞服,成箱地往楚楚屋里送。
这些舞服他没细瞧过,没想到里面混入了?一件辽族祭祀时才穿的舞服。
穿着金线铃舞服跳祭祀舞,金线铃会高高低低地奏出奇异的曲调。那声音可以操纵蛇群。
辽族神秘,贺时霆对?金线铃也只是一知半解,他不?知这舞服是否还有?别的作用,哄着楚楚先把衣服换下?来。
楚楚乖巧地应了?,但她握着手里的小?铃铛,恳求道:“我能不?能留一个玩。”
一个金线铃奏不?出乐,不?会出什么大事?,贺时霆同意?了?。
楚楚便从他腿上蹦下?来,去换衣裳。她动?作大,落地时没站稳,险些要?摔着。
贺时霆眉心?猛地一跳,伸手扶住她的腰,训斥道:“好好走路。”
楚楚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跑回房,换了?身寻常穿的月白缀珍珠袄儿和妃色千重芍药苏绣裙。
她怕贺时霆等太久,换好衣裳就飞也似地跑出房门,见贺时霆还好好地坐在外间,才放心?。
贺时霆见她又这样乱跑,脸色不?太好。
他对?站在距自己?两步之遥的楚楚招手,“过来。”
楚楚走过去,突然被他揽进怀里,打了?下?手心?,又训了?一顿。
“让你好好走路,这样连跑带跳的,回头摔着了?,我还要?打你。”
他打得不?疼不?痒的,轻得和平时帮楚楚擦手似的,楚楚才不?信他舍得真打。
不?过她见贺时霆神色严肃,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转,试图岔开话题。
桌上放着张纸,楚楚一开始过来时,贺时霆就在看这张纸。
她捡起来,道:“这是什么?”
贺时霆见她丝毫不?怕,有?些无奈。但他又舍不?得说更重的话,只好由着她。
楚楚靠在他身上,看着手里的纸,越看越眼熟。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道:“这是我的卖身契。您拿我的卖身契做什么?”
楚楚捏着自己?的卖身契,懵懵地看了?会,又把它还给贺时霆。
贺时霆没接,他哄着楚楚:“烧了?它,宝宝不?是谁的丫鬟,宝宝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烧了?卖身契,她就能嫁给他了?吗?
想到嫁给贺时霆,楚楚明?亮的眸子不?自觉地完成月牙儿。
贺时霆带她走到一个炭盆前。
她看着手里的卖身契,又看看贺时霆,被他鼓励着,松开手。
卖身契落在炭盆里,很快就被火苗舔噬,燃为灰烬,不?复存在。
贺时霆烧了?楚楚的卖身契,又费了?一番功夫,将楚楚的奴籍改为良籍。
改户籍是要?变更户部档案的,这事?贺时霆亲自去办,办得毫不?遮掩,一时间大家都知道他了?帮自己?的丫鬟脱离奴籍的事?。
结合之前的流言,众人对?他和楚楚的事?更感兴趣了?。街头巷尾,俱都议论纷纷。
卫国公好面子,原就被那些流言弄得颜面尽失,知道自己?的长子光明?正大地给他房里人改了?奴籍后,更是恨铁不?成钢。
他还真要?娶一个丫鬟不?成?
卫国公曾请封次子为世子,被陛下?拒绝,那家里的爵位很有?可能会由长子承袭。
虽然卫国公不?喜长子贺时霆,但长子深沐皇恩,如今又得皇后青眼,若是继承国公之位,也不?算有?辱门楣。
可谁知他又作死,要?拒绝安仪县主,娶一个丫鬟。
卫国公气怒难当,着人去传贺时霆,预备好好训斥他一顿,让他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