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便只剩下她跟周新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桌面的餐盘已经被服务员收干净，只剩下几份饮料和一个烟灰缸在。
餐后，几人还叫了甜点，不过还没上。
宋棠一只手撑在桌面上，秀气的指尖捏着吸管，她稍侧着头，一双漂亮的杏眼，没什么焦距地看着栏杆外的夜景。
而周新辰亦同样侧着头，手肘撑着桌面，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半眯着眼，一边吞吐烟雾一边看着她身后的景色。
两人维持着各自的动作，许久都没开口。
僵局终究需要人打破。
周新辰的性子傲，宋棠吸了最后一口饮料，看向他，“在国内留多久？”
周新辰指尖一顿，夹着烟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灰，嗤笑了一声，“才来，就盼着我回去？”
他把烟送进嘴里，半睨着她，烟雾从嘴里溢出，“怕我妨碍你谈恋爱啊。”
语气很欠。
宋棠一脸的平静，“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
周新辰收回在她身上的视线，继续瞥向身侧的景，声音很淡，“我爸妈让我回来处理清河路的旧房子，完了就走。”
闻言，宋棠捏着吸管的指尖猛地收紧。
圆形鼓胀的吸管，瞬间瘪了在她两指之间。
有些事，无论埋得多深，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始终会痛。
毕竟根在延伸，早就渗进经脉里。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句话，让气氛再次陷入了沉寂。
沉默了许久，宋棠再次开口，喉咙有些发紧，“卖掉了？”
周新辰吐了口烟，“嗯，卖给了一个老奶奶。”
老奶奶，那应该是会爱护房子的人。
自周新欣去世后，周父周母国内的电影拍完了，就回到了国外居住。
清河路那间房子，就这七年，宋棠知道，好几个人来问过。
但是周父周母都不愿意卖，一直闲置着。
宋棠低垂着眼，指尖捏着吸管无意识地戳动着杯上的冰块，呢喃了两个字，“挺好。”
一根烟燃到底，周新辰将其捻灭在烟灰缸里，摸着出烟盒，又咬了一根在嘴里。
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打火机，去点火的时候，宋棠站了起来，径直抽去了他手中的打火机。
她睁着一双清冷如水的眼睛看着他，语气透着轻微的不悦，“少抽点。”
周新辰落座以后，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
露台这边不禁烟，他抽得确实也太凶。
周新辰没去抢回打火机，依旧是那散漫的姿态靠坐在椅背上。
他指尖把烟从嘴里夹出，手指灵活地玩弄着那根烟，哂笑，“你以前抽得可是比我还凶。”
宋棠坐回了座位上，没有回话，粉嫩的指尖按压着打火机的开关，一下又一下。
金属的‘啪嗒’声回荡在露台。
她确实没资格去管他。
窗户纸捅破之前，她还可以不要脸地缠着他。
捅破以后，她就只剩下卑劣了。
卑劣地......利用他对她的喜欢。
“问你个问题。”周新辰突然发话。
他眼神似有若无地往入口方向瞥了一瞬，把手上的烟，弹到了桌面。
烟滚了几圈，停在了宋棠面前。
她掀起眼皮直直地看着周新辰，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等着他后文。
周新辰脸上的轻慢敛了些，“要是当初，我的要求是，跟我在一起，你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