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拉的是小小弹弓。
可这架势,这气魄,倒是很足。
“皇叔,她要做什么?”小皇帝有点?慌张:“该不会?要射到我们身上来吧?”
啊,毕竟小石子打人还是很疼的。
“你慌什么?”
卫岐辛抿了?抿唇,状似镇定?自若,轻声嗤道:“这么远的距离,连你皇叔都没把握,更别?说她了?,射到这方圆十?米内都算她厉——”
他?话还没说完,一粒石子穿风而来,划破虚空,以凌厉的速度击到了?他?束好的玉冠上,和淡墨玉簪相撞。
这支玉簪通身细长,式样精致,尾部?雕刻了?寒梅花纹,经不住重力,所以被石子猛地击到后,顿时叮咛一响,碎成两截,尖锐的一端滑过卫岐辛的肩头,掉落在地上。
小皇帝的嘴巴惊讶成了?一个圆圈。
卫岐辛被吓了?一跳,缓慢地看着地上的半边玉簪,表情僵硬。
秦妗放下弹弓走了?回来,面上端的是个云淡风轻,只在眸中藏着一抹淘气的笑意。
小皇帝眨了?眨眼,见皇叔吃瘪,觉得有趣极了?,立刻围着秦妗拍起手,高兴得几颗乳牙通通露了?出来,目光崇拜,赞叹道:“真?是高手,比皇叔强多了?!”
玉佩滴了?一声,指示完成。
但卫岐辛却只扯了?扯面皮,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全方面被秦妗吊打的滋味。
别?的也就算了?,但身为一个名声在外的纨绔子弟,连自己的娱乐专长之一都被比了?下去?,哪里还有颜面。
要不再比比酒量、箭术、识曲?或者爬墙、潜泳、闻香?
还是算了?罢……
虽说他?平日都在做这些事,但实际上倒也没有一样是真?正拿得出手的。
单想到这一悲惨的事实,他?都羞愧得想捂住脸,有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慎王神色哀恸,握紧拳头,瞬间树立下了?人生的新目标。
现?在他?就要回府勤学?苦练,争取有朝一日,能在某件事上也让秦妗开开眼界!
想到这里,卫岐辛也不磨蹭了?,看一眼玉佩,上方的小字已经渐渐消失,只剩下纯粹的碧色。
他?放下心,立刻行礼道:“陛下,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和秦妗就先行告退了?。”
“啊?”
卫祁博猝不及防,很不满意,气鼓鼓道:“怎么这样突然?”
卫岐辛看着西山正在下沉的夕阳,一心只想着要开始闭门深造,便敷衍道:“行了?行了?,天都要黑了?,各回各家去?。”
“那皇叔你明日还来吗?”小皇帝连忙摇起卫岐辛的手,看起来可怜巴巴:“朕还没学?会?打弹弓呢。”
“你明日可得要好生学?习了?。”卫岐辛翻脸不认人。
“你——”小皇帝怒了?,委屈地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说话不算数,小心朕治你的罪!”
秦妗幽幽看着卫岐辛,帮腔道:“王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卫岐辛看着她的如玉面庞,无奈叹气:“好,好,两个祖宗——”
晚霞绚丽,赤金橙红,映在了?远方靛青的山头上,欲消散的落日余晖,与大朵蓬松柔软的云朵相击相荡,幻成了?异样的颜色,铺在飞鸟之间。
待秦妗回府时,天色已经黯淡下去?了?,淡月渐上树梢。
她心情还不错,垂眼把玩着手中玉佩,穿过正堂,行在廊桥上,迎面忽然走来了?一道身影,正巧拦住去?路。
“秦姑娘,”冉白退后一步,微微行礼,玉容带上了?笑意:“没想到能遇见你。”
秦妗束起手,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这里可是秦府,遇到她有什么意想不到的。
秦相从廊桥那头追来:“暮先,走这么快做什么,快留下来共进晚膳。”
冉白转过身,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妗抿唇瞧着两人,轻声念道:“暮先?”
听她喊出自己的字,冉白神色一怔,眸光柔柔,解释道:“这是在下及冠时取的字。今日是来请教相爷一些翰林院杂事的,不曾想竟待到了?现?在。”
他?拱手对秦相说道:“今日实在有劳您了?。”
“这有何妨?来来来,暮先,用过晚膳再走。”秦相似乎对这个稳重的年轻公子很是喜欢。
秦妗心中却在琢磨旁的事。
怎么没听说过卫岐辛的及冠之礼?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王爷还是个小孩子(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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