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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是见证最多离别的地方,但更大的难过是你屡屡回头,却没在人海里看到那个人。
苏戈觉得自己矫情了。
她只是去录个综艺而已,干嘛期待他来送机。
“怎么了?”小珀跟着停下脚步,不解地顺着老板的视线看去。
经过网上的几番争吵后,软糖们似乎更团结了,也可能这次的通告是粉丝投票选出来的,所以期待值特别高,今天到场的软糖格外多。
一眼望过?去,红色的应援牌绵延成海。
“要过?去打个招呼吗?”小珀问出口才发现老板不经意地按照某个轨迹移开了视线,她似乎不是在看粉丝。
目光所及之?处,成年男人脚步款款,黑色的口罩上只眉目清隽,不经意瞥过来的眼神深邃而勾人。
视线对上,苏戈方才一直尾随在他身上的视线稍不自然地别开,眼睫垂下,隐约是有些失望。
不是池彻。
她认错人了。
池彻怎么可能在这。
男人从周遭狂热拥挤的应援粉丝外围经过?,谨慎地将帽子戴好。
苏戈也正回了视线:“走吧。。”
小珀茫然地应两声,刚跟着苏戈往安检口方向走,忽听身后人群再次爆发一阵尖叫。
她回头看一眼,告诉苏戈:“是江老师来了。”
设计师身份的原因,江问渠每次出场都会让人眼前一亮,像如琢如磨的谦谦君子,斯文优雅。
如果他和池彻没有关系,他们可能会是惺惺相惜的合作方,如果她和池彻关系再进一步,那他们便是很有缘分的一家人。
现在苏戈觉得自己和江问渠的关系处于一种不亲不疏的尴尬阶段。
虽然池彻很抗拒苏戈和他的家人私下接触,但考虑到接下来旅途苏戈和江问渠是同组的搭档,苏戈驻足,打算等他一起过安检。
江问渠被热情的粉丝簇拥着,举步维艰。
“江老师要照顾好我们姐姐啊。”
“糖糖特别怕冷,但为了漂亮又不喜欢穿厚衣服,江老师要监督她哦。”
“江老师旅途愉快!”
掺杂在稀疏的唯粉应援声中,还有一种更为激动的声音,来自两人短时间内崛起但数据非常庞大的CP粉:姜糖。
江问渠被这场面惊到的懵怔很快被温润的笑意取代,在嘈杂的叮嘱声中,稍一偏头,冲远处的苏戈一耸肩,询问这该怎么办。
这举动搁在CP粉眼里只剩下两个字——宠溺!
苏戈无?奈地笑,表示自己也很意外。
姜糖们不甘示弱继续用两个字总结——般配!
两人一前一后的过?了安检,去登机口等待。
苏戈坐下时意外地注意到斜前方坐着的男人,怔了下。
贺行雾也看到了她,稍一抬手和她打招呼。
苏戈和他搭档录制过《UP少?年》的综艺,没有私交,但节目录制时相处的很融洽。像他的音乐天赋一样,贺行雾是个很有魅力并且幽默的男人。
“江老师,你觉得……”苏戈不知不觉间开口,顿了下。
江问渠还是接了:“什?么?”
苏戈抿唇,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的很荒唐,似乎是为了证明这并非是自己思念成疾造成的后遗症,所以她开口问道:“你觉不觉得贺行雾和阿彻长的有些像。”
许久,苏戈没听到回应,茫然地偏头去确认,“眼睛像,身型最像。”
她刚刚险些认错了。
“可能吧。”江问渠嗓子沉了些,眼底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节目从在机场时便开始录制,在镜头下面,苏戈没再和江问渠聊什?么其他的。
到了落脚的民宿已傍晚,热情的城市为了迎接远方的客人,银装素裹。
当晚一行人热闹的吃过?火锅后,不知谁先提议去外面打雪仗。
队伍里有梁心姜、梁悦阮两姐妹活跃气氛,带动得大家活脱脱一群幼稚园的孩子。
等苏戈摆着手不断求饶着回到长廊时,只觉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却又觉得十分过?瘾,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苏戈裹着小珀刚给她披上的围巾,看着仍奔跑在雪地里的一道道身影,突然想到如果池彻在就好了。
明明是她想起了他。
但苏戈鼻子发痒,不受控地打了个喷嚏。
“苏戈姐,我煮了姜汤,你喝一点暖暖吧。”小珀拧开保温杯递过?来。
苏戈接过,轻抿了一口,抬了抬被雪水浸透的雪地靴,有些难受:“我先回房间换个鞋子。”
这处民宿为了节目组拍摄已经清场,装潢讲究的三?层小院此刻安安静静,暖黄色的灯光在白雪纷纷的世界里格外温馨。
苏戈正听小珀说着“我煮了很多姜汤,已经给大家都分好了,晚些他们玩完,就可以喝上”,低低地嗯了声,拾阶而上。
再转过拐角,第一间便是苏戈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是江问渠的声音。
苏戈心咯噔一声,下意识扶了下小珀的手臂。
小珀吓了一跳,以为苏戈鞋底有雪脚滑险些摔倒,连忙关切地扶住她,刚要问没扭到吧,便见苏戈无?声地冲自己摇摇头,示意自己别说话。
直到另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很意外吗?”
不是池彻。
苏戈再一次失望了。女孩姣好的面容被柔软的围巾遮住大半,蓬乱的头发被临近处的暖灯照成了烫金色,晦暗的环境中脸庞白净秀气,黑色的眸子却黯淡沉默。
听到关门的声音,苏戈才?艰难地开口:“走吧。”
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小插曲让苏戈没了下楼跟大伙玩闹的兴致,脑中心里想的一直都是池彻。
他们像是一团毛线,原本松松散散但凡花点心思便能疏散开,但不知从哪窜来一只猫咪搅局,把毛线抓的更乱了,甚至交错纵横的线与线间打了无?数个死结。
趁着泡澡的时间,苏戈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